“混账!”
呼延朔大概是后知后觉明白了虎鲨帮的意图,他忍不住骂了句。
叶风只当他想骂虎鲨帮动机不纯。
刘广却以为呼延朔是自嘲愚钝,于是笑道:“呼延将军,何故要骂自己,虎鲨帮的意图也只有叶大人能洞悉,咱们呐只需要听叶大人的命令就好。”
呼延朔张了张嘴,似要反驳什么,可看了眼叶风后,只动了动嘴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广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就是虎鲨帮总是送地痞流氓来西城兵马所,固然是好事。
可兵马所的监牢就那么大的地盘,本就装了一百名兵马所官兵,现在还不断往里面装人,马上就装不下了。
“对啊!”
呼延朔一拍脑袋,瞪大眼睛问道:“叶公公,那兵马所的一百个官兵该如何处置?”
叶风斜了眼呼延朔,笑着反问道:“按呼延将军的意思,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这里,叶风给了呼延朔一次考验。
按照呼延朔嫩头青的性格,一切不忠于大乾皇帝的人,都应该受到严厉惩处。
这个性格是个双刃剑,虽然能保证忠诚度,但却会流失人心。
令叶风意外的是,呼延朔在被问及这件事后,他居然煞有介意地认真思考起来。
良久,他似乎也没想得太明白,只吞吞吐吐道:“本将以为,那些人……也不算十恶不赦,至于惩戒……”
“哦?呼延将军有何高见?”
叶风嘴角勾起一抹笑,见呼延朔仍在迟疑,便催促道:“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对,呼延将军快说说你的想法,有叶大人在,若是不妥,叶大人还能帮将军及时纠正。”刘广也在一旁附和道。
呼延朔吐出一口气,这才晃晃然道:“本将的意见是,留用这些兵马所官兵……”
“你想放过他们?”
叶风扬起眉毛。
“啊?不是……”
呼延朔想到昨日在监牢里见到的张可为,心中隐隐生出一抹不忍,犹豫道:“放过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让他们继续为陛下效命……啊,意思就是……让他们将功补过!”
叶风微微点头,看向刘广,问道:“刘校尉,你怎么看?”
“回大人,末将以为,这群兵马所官兵以往作恶多端,应当适宜惩处,以儆效尤。”
刘广双手抱拳,讲得是掷地有声。
一旁的呼延朔听得有些坐立不安,他也清楚,相比自己,叶公公更信赖刘校尉。
自己的一时心软,可能在他们两人眼中,像个笑话。
但不等呼延朔暗自惆怅,刘广便话锋一转,道:“不过末将又以为,呼延将军的意见也不错,眼下咱们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这些人有心悔改,也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
“刘校尉!”
呼延朔感动得看向刘广。
刘广无奈笑了笑,只觉得呼延朔果然还是太年轻,容易冲动暴露想法。
“不错,目前咱们确实缺人。”
叶风恰到其份地点了点头。
治理河坊街的治安,其实是个任重道远的过程,目前虽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但日久之后呢?
到时候又有谁来维护河坊街治安?
叶风可不想把自己的四百名御林禁卫(锦衣卫)全部焊死在西城兵马所。
尽管西城兵马所迟早要被摘牌取缔,但维护治安的人手却不能落空。
叶风忽然开口道:“呼延将军,皇帝陛下不是给了咱们一个月的时间,用来治理河坊街么?”
“嗯!”
呼延朔重重点头,神色稍微一松,道:“不过才仅仅三日,河坊街的治安就好了很多,叶公公接下来的打算是?”
叶风抹了抹嘴,道:“那些兵马所官兵就再多关押一段日子,等消磨了他们身上的戾气,再放出来委以重任。”
其实叶风早就有想法,就是利用西城兵马所的原班人马,继续维护河坊街的治安。
否则,他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惩治一个傅二狗。
所谓小惩大戒。
第一步就是杀鸡儆猴,让其他兵马所官兵看到傅二狗的下场,以达到震慑人心的目的。
而第二步就是关押他们,迟迟不痛快地惩戒他们。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整日惶惶不安,不断在后悔和担忧中惶惶度日。
等哪天一天将他们放出来,他们才会感受到来之不易的宽恕。
到那时候,谁还敢不老老实实?
“原来如此!”
呼延朔似乎终于开窍了,他猛地一拍脑袋,大叫道:“叶公公是不是早就如此打算了,难怪一直叫本将留守此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碎碎念着,神色松弛,眉宇间豁然开朗。
叶风很满意呼延朔的醒悟,他看了眼刘广,刘广也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想必刘广也明白,要想追随叶风,必须有颗理智的头脑。
呼延朔是忠于皇帝陛下不假,但他的忠诚过于死板,所有行为都是愚忠的表现。
这样的人,就算日后真的坐上了吏部尚书的宝座,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