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姝将叶风领到了二楼后半段的一间雅房内。
随后又送来一些酒食 ,两副碗筷杯具。
叶风仔细一看,皆是价格不菲的好酒好肉,于是掏出一张银票,不由分说塞给柏姝。
柏姝坚持不收。
叶风有些急了,不耐烦道:“巧姐不收我的银子,我也念及和她的感情,不忍敷了她的情谊,但你必须收了银子,否则我没脸吃这白食。”
叶风不是贪便宜的人,他单纯就想背着巧姐,把银子交给柏姝,以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
因此他态度强硬。
但柏姝不知为何,一脸不情愿地收下银子后,不仅神色落寞,眉宇间竟然还带着一丝哀伤。
叶风将柏姝的表情看在眼中,反复咀嚼自己刚才的话,并不认为自己话中有何不妥。
但看着柏姝失落离开的背影,仿佛被辜负了一般,他就觉得莫名其妙。
叶风也没有多想,独自斟满酒,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直到第三杯酒下肚,他听到房门被敲响。
“请进。”
门开了,柏姝将一个中年男子领进房内。她看向叶风,柔声问道:“叶公子,这位自称寺问母的大爷,应该就是您的朋友吧?”
叶风笑着点了点头。
柏姝也报以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庞指挥使,我就知道你会来!”
叶风指着一桌酒菜,对中年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叶风将庞荣约到了甜水巷见面。
为了安全和保密,还以“寺问母”的假名掩盖庞荣的身份。
庞荣落座后,整个人颇为拘谨,望着满桌酒菜,皱眉道:“叶公公,为何要选在这种粗俗污秽之地见面?”
“因为安全。”
叶风察觉到庞荣和呼延朔一样,都是从没进过花坊的人,想来也难得。
这种人心智坚毅也单纯。
于是叶风煞有介事地解释道:“谁会想到向来正直的东城兵马所指挥使大人,会来一个烟花柳巷之地,你说是吧……来,庞指挥使,我敬你一杯。”
庞荣不置可否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虽然不喜欢这种地方,但并不代表酒不可以喝。
一杯酒下肚,庞荣放下酒杯,直视叶风,开门见山问道:“叶公公,你为何想要帮我?”
“因为你对我有用!”
叶风回答得很直白。
这是他的实话。
因为他知道,庞荣现在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叶风。
要想让对方信任,有时候最大的诚意就是毫不掩饰自己接近对方的目的。
果然,听到叶风的回答,庞荣表情松动了一些,讪笑道:“叶公公倒是心直口快之人,那么叶公公可否告诉庞某,叶公公想用到庞某什么地方?”
“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叶风又斟满一杯酒,自顾自喝掉。
庞某点头,默认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叶公公真的打算让陛下帮庞某?”
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急切。
叶风猜测,庞荣应该是相信和尚口中的“帝星”。
但和尚又说的玄乎笼统,别说庞荣怀疑,就是叶风也怀疑。
但叶风还是很自信地点头道:“只要庞指挥使没有做对不起皇帝陛下的事,我就可以请示陛下,帮庞指挥使解决麻烦。”
“相信只要陛下金口一开,这天下也没什么事,对于庞指挥使来说是麻烦事了。”
叶风看向庞荣,笑着问道:“庞指挥使,您觉得呢?”
庞荣脸上闪过一抹不安,晦涩道:“咱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为陛下……庞某当然希望陛下能帮忙。”
“那庞指挥使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的事呢”
叶风似笑非笑看着庞荣,他之这么问这个,就是想刺激一下庞荣。
如果庞荣因为惶恐不安而主动交代了一切,叶风正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不过庞荣很能沉住气,只是嘴角微微一抽,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叶公公说笑了,是听到什么诬陷庞某的传闻吗,还请叶公公明察秋毫。”
这里庞荣不承认也不否认,用僵硬的笑容掩饰自己的顾忌。
叶风知道庞荣在顾忌什么。
东城兵马所私藏了朝廷的官盐,他身为指挥使,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都逃不脱干系。
所以叶风只要不点破,他就占据主动权。
“庞指挥使,传闻是真是假,还得看你的态度。”
叶风意有所指,举起酒杯,语气平静道:“庞指挥使,如果你真想让我帮忙解救你的母亲,最好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关于最近几年你母亲的遭遇。”
庞荣闻言,错愕半晌,自嘲似笑道:“看样子叶公公已经知道庞某的不少事?”
叶风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庞荣苦笑一声,斟满一杯酒,一口喝掉,然后重重刚才空杯,似下了什么决心,看向叶风。
“叶公公,你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他们到底是谁?”
叶风双眉紧蹙。
这是庞荣第二次提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