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被赵山河这突然起来的温柔体贴弄昏了头,看着赵山河在屋子里忙活着,洗完碗又开始扫地墩地,认真仔细的根本不像他平时浑浑噩噩一无是处的样子,顿时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
就连四岁的颜颜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妈妈,爸爸的脑子是不是被大马猴子给吃了,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颜颜贴在苏婉耳边小声的说着,一切都变得太突然,她这个小脑袋瓜还没缓过来。
四岁的小娃娃叉着腰,嘟着嘴,眼神紧盯着赵山河,生怕自己这个“好爸爸”变回原样。
做完家务,赵山河累的一身汗,用凉水洗了把脸后对着苏婉道:“老婆,我出去透透气。”
“别再去耍钱了,咱们家再也遭不住饥荒了。”苏婉有些担忧。
“放心,往后,一切不良嗜好我都戒了,只当为了你和颜颜,我也得奋力积极的把日子过好。”
赵山河答得干脆,苏婉都有些惊了,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盼头。
……
出了门,赵山河挺直了腰杆,街里街坊的看着他,都不禁撇嘴,毕竟以往赵山河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下三滥的赌徒。
“唉,这苏婉也真是个苦命人,那么标志的美人,咋就摊上这么个败家老爷们啊!”
“谁说不是呢,瞧着赵山河那样子,八成又去赌了,赌输了回来,这两口子又要打架。”
两个四十出头的妇女站在门边嘀咕着。
赵山河听了这话,更加坚定了要让苏婉过上好日子的决心。
他现在住的这片叫老民街,是兴华区为数不多的老平房区了,也是兴华区最穷的地界。
当初赵河山被家具厂开除,还被厂子领导给从家具厂的员工楼赶出来,兜子里没钱,就只能在这地界租了个便宜的破房子遮风挡雨。
可这一住就是三年……
从老民街一路走着,周遭熟悉的景象让赵山河心里感慨。
人生不过几十年,一切都如流沙逝于掌间,留下最多的不过是心中的遗憾。
上一世,他心中最大遗憾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老婆孩子痛苦而死。
那场面,他至今历历在目。
那晚,苏婉带着颜颜喝下了一碗下了耗子药的肉汤,那耗子药毒性大,等到了医院,医生说苏婉和颜颜的胃和肠子都被药烧烂了,是活活的疼死的。
当时,赵山河跪在医院急诊室,磕的脑袋鲜血直流,哀求老天留下妻子孩子一条命,可大概是他作孽太多,不懂得珍惜,老天才收回了他那么好的妻子和孩子,恶狠狠的惩罚了他一回。
如今,重活一世,他终于再次拥有机会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他发誓,一定要尽全力弥补!
出了老民街,赵山河没去别处,而是直奔附近的一家国营商店。
改革开放后,国内的经济体系发生了变化,私有制开始崭露头角,南城这些年也随着经济发展风向有了暗悄悄的变化。
近一年开始,这国营商店的生意也不景气,进了商店门,卖的东西倒是全乎,日常过日子用的,这里应有尽有。
可偌大的展柜就一个女卖货员,耷拉个脑袋,见来客了也不说话,打量了赵山河几眼后,继续翻着手里的武侠小说。
这年头,国营饭店的卖货员大小也是端铁饭碗的差事儿。
前些年,凡是在国营商店当卖货员的,那出门在外恨不得挂个牌子在身上,到处显摆,可近一两年,国营商店生意不好,也不吃香了,反倒是个体户翻身了。
“哎!”
“说你呢,不买东西别瞎扒拉!”
女卖货员敲了敲展柜的玻璃,不耐烦的朝着赵山河看。
“我说你一个卖货员上班期间不卖货,反到看起了武侠小说,说话还挺冲,你真当这国营商店是你开的!”
赵山河可没好脾气。
平时这堆卖货员就对顾客颐指气使的,眼下这国营商店都快落寞了,他们还这么大脾气,还真当人人都惯着他们啊。
听这话,女卖货员啪的把武侠小说摔在了玻璃展柜上,叉着腰一脸不服气。
“这国营饭店不是我开的,难不成还是你这个穷货开的?”
“买不起东西还四处闲逛,难不成我还把你当成祖宗供起来!”
赵山河冷笑一声,撇嘴道:“我这个祖宗可担不起你这样没品的后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女卖货员气的脸绿,本想再分辨几句,可见门外一个小伙子拉着板车来,便冲出了门,把这口气全部都撒在了小伙子身上。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国营商店不收你这些破烂山货,赶紧拉走,否则你这一板车的货都给你扬了!”
“大姐,我这可都是正宗的好山货,品质好,价格还便宜,你就收了吧。”
“听不懂人话是吧,我们这是国营商店,不是破烂市场,什么货都收,什么人都让进!”
女卖货员说完,还不忘撇赵山河一眼,明摆着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此时,赵山河走了出来,见小伙子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穿着打扮是农村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