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洞穴深处

凹陷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又阖上。

依然是幽暗的洞穴，依然是斑驳的石壁，依然是泥泞的洼地，我却再也看不到沁炀的身影。

刚刚发生的那一切都了无痕迹。

像幻觉，更像梦魇。

我的心空空如也，又百味陈杂；好似悬浮于空中若虚若无，又好似被压于巨峰之下分秒难捱。

我是谁的影子？

谁又是我的曾经？

我在匆匆而过的生命之旅中曾得到过什么？

又曾丢失过什么？

我就这样伏跪在原处，久久的，久久的恍惚。

闭上双目，感受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躁动，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声音那么遥远却又那么真切:

“你的血肉、你的灵魂，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皆取自于乌国，你这一生注定要为乌国奉献一切，这便是你活着的使命！”

“公主殿下，你受万民供养，理应为乌国子民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你是父王捡来的，捡来的！”

“天，她这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肉，竟然还活着！”

“本王初见你时，你的眼神冷若冰川，无半分生机。那绝不该是女子的眼神！你是人，不是鬼魅，不是一把杀人的剑！”

我紧紧地捂住双耳，“不是我！那些统统不是我！”

我的鼻腔再次漫入怪异的气体，又有毒虫向我汹涌而至……

我知道，我复又进入了新一轮的迷障。

突然，自洞穴的最深处飘来一道影子。

似鬼魅，似妖邪！

我以为这又是幻象，那影子却在我的视线处渐行渐近。

她的笑声分外可怖:“怎会不是你？哈哈哈……你这充满了罪恶和悲惨的人生！哈哈哈……”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海中惊现一个名字——阿妩！

“你终于出现了！”我直起腰身，紧紧地盯着那副令我“魂牵梦萦”的身影。

许是光线太过幽暗，她那张脸我怎么也看不真切。

“真希望我早日出现于你的梦魇之中，”阿妩本就阴冷的声线在这空旷幽暗之地更显诡异，“到那时，你便会知道你曾经的生命有多么的不堪。哈哈哈……”

她的每一个声调，每一个字眼都令我极度的不适！

我周身的每一处毛孔因她的到来而躁动、发狂。

我对她的厌恶已到了无以复加之境！

“你想作甚？”我没好气地问她。

“你猜此时此地最适合作甚？哈哈哈……”她继续嘎嘎嘎地狂笑着。

“呵，想杀我？”

她与沁瑜本就是一伙，她突然出现于此处，无非是想尽快解决我，以免后患。

我将玉女簪套于手指，轻轻拨动间，双簪如飞般在掌心处旋转，“若你有这份胆量，便来吧！”

谁会是谁的手下败将，且不一定呢！

她登时敛住了笑，“很不幸，我还不能杀你！”

“有人怕你被困死在此处，命我来救你！”

她就地淬了一口，发狠道:“若非某人执意要保你，我恨不能分分钟捏死你！”

她是来……救我的？

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一束强光猝不及防地射入我的视线。

“快滚吧！”她恨恨地骂道，“我与你的斗争不死不休，你随时准备迎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