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收编,西行
一段稳定发展的时间,这才是长远之计,苟政暗暗提醒着自己。然而,当冷静下来,再审视当下的处境,苟政又不免流露出一抹苦涩,毕竟,还有不少生死难关要闯,谈这些又实在太远。
“将军!”正思虑间,丁良带人,押着几个人,找到苟政:“属下奉命于周遭巡视警戒,见这几人,暗中窥探我军,行踪诡异,特擒来,请将军发落!”
闻言,苟政眉头轻蹙,打量了面露畏惧的几人一眼,褴褛的衣裳,粗糙的皮肤,手上明显的茧子,对这些人的身份,苟政心中立刻就有了判断。
“你们是这塬间乡民?”苟政冲站在前头的一名老汉问道。
虽然苟政一副和善的模样,脸上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但老汉的畏惧之情却没有丝毫减弱,只是沉默以对,不敢接话。
见状,苟政“嗯”了一声,丁良当即拔出刀,呵斥道:“将军问话,还不应答!”
“将军饶命!”被这一吓,几人仓皇跪倒在地,老汉也终于开口了。
“不得无礼!”苟政冲丁良斥道:“还不把刀收起来!”
“诺!”
刀虽然回鞘了,但威慑力依旧还在,而老汉的态度也显然顺从许多了。见状,苟政命人将之搀起,胡茬肆意的脸上,再度堆起和善的笑容:“老翁不必害怕,我们是义军,不是官兵,不是匪盗,我只想问几个问题。”
说这话时,苟政面上不带一丝羞臊,但那老汉眼神中却显然尽是怀疑,不过,在面对苟政接下来问话时,还是忐忑地如实回答。
一口秦腔,该是当地人,据其所言,他们就是这孟原人氏,在此已数十年。乱世不休,兵燹不断,但指着祖上传下的地,再加上背靠华山,还是苦苦支撑到如今。
一个多月前,梁犊大军东来,如蝗虫过境,这孟原之上的乡村自然不可避免被抄掠一番,约有数百的乡民,就同往年一般,携老扶幼,逃亡华山北麓间躲避。
随着梁犊东出,见局势稍安,一些胆大的乡民,方自山中出,在原先的田地间,翻土播种,但依旧不敢回家。这种顾虑显然是有预见性的,就在数日前,梁导又引兵西来,大战一场,溃兵过境,无可抢掠,脆弱的麦田则被糟蹋了。
山外,能让数百乡民关心的,只有残存的田地,以及田间种植的粮食了,一旦山中无以为继,那就是救命的口粮。当然,也有在山麓谷地间重新开垦的,但那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需要更多的时间......
听其叙说,苟政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问老汉道:“既知兵乱危险,为何还要出山?”
老汉则给了一个很朴实的回答:“山中土地贫瘠,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与其在山中饿死,不如到岭下冒险一试!”
对此,苟政在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后,指着于一旁野地间休息的部属们说道:“老翁,如今这支义军已不姓梁,而姓苟!”
在老汉迷惑的眼神中,苟政抱拳一礼,郑重地说道:“请老翁记住‘苟政’这个名字,有朝一日,苟政功业有成,老翁可带乡民出山,必保乡邻,耕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