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强渡
协(监)助(督)孙部在浢津方向的突破。
并且,这份突破,已于前日傍晚,就已经获得了,孙万东已然率军强渡浢津成功,注意力东移的河东赵军,根本没有防备,被孙万东一举而破。
浢津突破成功之后,孙万东则做了三件事,一面安排浢津渡头的防守,接应弘农县大部的渡河;一面遣人,飞马东向陕县苟军本部,告以军情,约定时日;
而孙万东自己,则率领他部下最精悍的部曲——陷阵营,以及苟安、丁良率领的五百苟军骨干,在向导的引领下,朝东挺进,直袭茅津、大阳。
到此时,渡河已非苟政的第一目标了,他的胃口变大了,破赵军,擒石晖,尽伏河东郡兵,才是此次强渡的主要目的。
作为石氏宗室,河东太守石晖,对羯赵朝廷也还算忠心,也尽力地履行着河东郡最高军政长官的职责。为了抵挡苟军在茅津的突破,他于茅津及大阳县布置了七千多兵马,河东最精锐的郡兵、最好的器械,都用在这边,同时,石晖还自安邑南下,亲自坐镇茅津背后的大阳县,指挥防御。
在几次渡河的试探中,苟兵也曾攻上北渡头,抓到了几个俘虏。当从俘兵嘴中得知了这些基本情况之后,苟政的目标与计划,做出适时的调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倘若能够一战将石晖以及其麾下的河东兵击破,那么,北渡之后的苟军,将拥有更广阔的活动空间,生存与经营的阻力将大大减轻,这种肉眼可见的好处,苟政自然要极力争取。
“元直,这一仗必须胜利!”在苟政又陷入思索之际,苟雄突然以一种坚决的口吻,说道。
闻之,苟政扭头看着二兄,只见他一脸正色,双目之中,只有坚定与决绝。兄弟俩对视了一会儿,苟政渐渐领会到,二兄此言背后的意思。
这一仗,乃是苟政接替苟胜之后的第一仗,也是苟军正式成立以来的第一仗,不仅关乎到三军军心信心,也关乎到苟政那初步建立的威信。
在过去三日间的试探进攻失败之后,陕县苟军的士气,是明显受到影响的,但那只是小打小闹,还能够解释一二。但今日,发起的却是总攻,全军上下都动员起来了,兵心士气都抬升到一定高度,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失败,那造成的负面影响,可就不能够轻易弥补与挽回了。
因此,事态并不如苟政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作为一个势力集团,苟军还很稚嫩,各方面的抗风险能力还很差,每前进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容不得大意。
让人欣慰的是,二兄苟雄,也具备相当的大局观,说他深明大义,一点问题都没有。即便经过新安的那点不愉快,真到关键时刻,他依旧毫无怨言、毫不犹豫地力挺苟政。
茅津段的大河河面,并不算宽,约摸着也就一二里的宽度,而能否成功渡过这一二里的天堑,便是苟军能否完成蜕变的关键。
清晨的河风,吹得苟政脑子越发清醒,看着二兄,苟政郑重地拜道:“一切,拜托二兄了!”
面对苟政拜托,苟雄微微颔首,然后手指向河面,渡河的部卒们已然隐入晨色与水上烟雾中,沉声说道:“此番,苟旦是冒死率众渡河攻击,一旦功成,你得给他恢复军职、部曲!”
对此请求,苟政眼神只有些微的闪烁,即应道:“这是当然!”
得到允诺,苟雄也不再多言,重重抱拳,慨然道:“你且在此,看我军破敌!”
言罢,转身,毅然而去。从后看着二兄的背影,或许不似大兄苟胜那般魁壮,但却是同样的挺拔,同样让人心安。此时此刻,苟政的心头,难免感动,就恍若一股热流涌过。
好一会儿,方才将内心的少许波澜平复下,抬首,望向北岸,目光微凝,在那茫茫谷岭间搜索着,就仿佛要找寻出苟安与孙万东部活动的蛛丝马迹......
“去把苟侍、陈晃两位军主找来!”深吸一口气,苟政朝侍卫在边上的一名亲兵吩咐道。
北岸的一切事务,还是不是苟政能掌控的,不管是孙、苟二部,还是河东赵军,事到如今,他能把控的,只是把自己能做的尽力做好。
尽人事,剩下的,听天命!
苟政虽然万事求稳,喜欢周至细密,习惯于留下一道后手、一条后路。然观其自掌军以来的一切行动、作风,不留余地、全力以赴的情况,太多了。包括渡河战役,到此时,他已经是全力发动,抱有必胜的决心。
......
晨曦微露,天光散射,照在渡头,当黑夜逐渐被驱散,暴露出来的,则是一众磨刀霍霍的苟军将士。在晨雾还未散去的时候,北岸的杀声便响起了,苟旦率领三百勇士,弃筏登陆,朝着滩头守备的赵军,发起决死冲击。
彼时,赵军还未完成守备的轮换,疲惫的守卒们,忙着清晨的吃喝拉撒。当警戒的哨兵,发现凫水而渡河的苟军时,只来得吹响号角,便被乱箭射杀。
然后,苟旦与三百将士,便像三百头蛰伏暴起的野兽一般,红巾裹头,肉袒登岸,持刀扛枪举盾,向滩头的赵军杀去。
意料之外,措手不及,又兼头脑不清,于渡口守夜备敌的赵军,又只有一幢之数,只片刻的功夫,渡头的赵军便被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