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我将匕首向前递了递,杏妃的身子一颤,一抹血色浮现于她白皙的脖颈处。
此刻不同于在凡界历劫的时候,箴言想必早就发现杏妃就是当初他跪于西王母面前求娶过的清华仙子。
而我就是要赌,赌箴言对就算回到魔界后依然封妃独宠的清华仙子还留有一份情。
在看到箴言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色时,我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赌对了,就在本仙子觉得成功就在眼前,胜利在望的时候,箴言却忽的笑了,他说,“养她多日,若是死在你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杏妃的身子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抖了一抖。
本仙子的脑袋里瞬间划过两个大字——[禽兽]。
凡界都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箴言你特么跟清华仙子这都多少个日日夜夜了,为了尚一把被封在盒子里打不开、拿不到的扇子就将枕边人弃之不顾我转念想到箴言于结婚当日攻打岳母家(昆仑宫)的情景,不禁觉得魔尊真是真人不露相,完全与凡间那些个抛妻弃女的渣男站在了同一高度。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西王母遗物于尊上没有任何用处,小仙如今也与凡人无异,对魔域无任何威胁,尊上为何不将玉盒交还予小仙,放小仙离开魔域,也免得魔域子民因尊上善待一名小仙娥而闹得魔心不稳,若是尊上对小仙不放心,小仙愿一直戴着锁仙环以让尊上安心。”
“安心?”箴言笑了,那叫一个风华绝代,风姿无双,他一挥衣袖,银边黑绸的布料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紧接着我挟持着的杏妃就不见了踪影,她的护身法器,我手中紧握的那把匕首也跟着她一起消失无踪。
“孤想要的东西尚未到手,如何安心?”
他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黑袍上用银线绣着的凤凰随风而动,栩栩如生。
眼看着箴言一步步的走近,我此刻失了利器,又被锁仙环锁了仙力,只能将手放在身后用尽全身气力捏了个诀,就等他接近我的瞬间,来个出其不意,也许运气好还能沾上他的血解了锁仙环。
不知是不是知晓了我心中所想,箴言在距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我身后,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说了句,“仙界战将委实猖狂,区区七万年修为就敢独闯魔宫。”
我闻言一愣,难道我身后有人?
……
不过才戴了数日锁仙环,五感就降的与凡人无异也真是悲哀。
我想回头去看,可又怕箴言突发奇想拿我做人质,抓我个措手不及,便只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手上捏的诀也不敢松。
不过片刻,只听我身后那人冷冷道,“木藤仙子肩负重建昆仑宫的要职,还望魔尊能将仙子归还天界,不要伤了双方的和气。”
这略显刻薄的声线乍听之下颇为耳熟,我想了想,恍然大悟——这声音不就是前些时候代替司命看管了几日命格薄,把命格笔当摆设的诩圣真君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魔域?
为了来抓我?难道天帝憎恶昆仑宫到此等地步,要赶尽杀绝?
“重建昆仑宫?”箴言笑了,语带嘲讽,“若不是天帝默许,孤又怎可能轻易拿下昆仑?”
老实说吧,这话算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天帝摆明了要铲除西王母一脉,要我回去重建昆仑宫是假,上诛仙台是真。
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就是本仙子现在的状况吧。
“昆仑宫已毁,你也抢到了想要的东西,缠着木木有什么意思?!”
清脆的女声响起,天上忽的降下数道红绳将箴言由上到下绑了个结结实实,一身红衣的红娘跟扎着两个发髻,穿着可爱的红色棉袄的月老一左一右的出现在我身边。
箴言只是轻轻一挣,便脱了束缚,红绳裂开的瞬间便化为天地间唯月老宫内独有一棵的红月树的花瓣掉落于地。
箴言对我伸出手,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淡然,却很是霸气的说了句,“过来。”
红娘跟月老颇为仗义的挡在我面前,其实真正能替我挡一点视线的只有比我稍微高挑一些的红娘,月老自己都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模样,站在我面前才堪堪到我腰间。
箴言看着红娘,“能得红娘舍命相助,她果然是清华。”
“清华?”红娘愣了下,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笑了,带着嘲讽的意味,“倒是不知帝君,不,尊上有记名不记人的毛病,而且记住的竟还是她十万年前下凡历劫时用的化名,想必尊上并不知晓,十万年前她本不用死,是你的薄情寡义害得她修为散尽,一心求死,若不是东王公出手相救,她早已魂飞魄散,原本你与她的孽缘该于那次断的干干净净,谁料你竟上了天界,续了那该死的孽缘,”红娘说着声音都因愤怒而颤抖起来,“你可知,玉器孕育出一颗心何等困难,你可知,她也许此生,再也不会有心了?”
箴言闻言却笑了,笑的漫不经心,“这有何难,我再给她一颗心便是。”
红娘听罢,气的脸都泛了红,身子隐隐颤抖着,“给她一颗好好养着,待有需要时,再让你挖一次?”
我一时间听他们对话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十万年前,魂飞魄散的?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