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霓裳羽衣

“厉害吧，这可是我们大唐第一歌手李龟年。’’

李白捻着自己的胡须，指着龙船上高歌的男子，得意洋洋的对李长风说，

“他的这些唱词，可都是我李某人一手包办的，不然哪有这样的效果！”

说到这里，李白大口饮酒，又用大拇指狠狠的戳了戳自己。

山呼海啸的喝彩，鼓点如暴雨般落下，场边的大象和犀牛更是随着鼓点的节奏不断的大地，犹如地震。

开场曲唱毕，梨园子弟们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从北面的入口进场，他们分成站姿和坐姿两个方队，整齐的排列在了左边的半场，而宛如仙女般的舞女们，她们梳高髻，缀金饰，窄袖薄衫长裙，柳腰苗条，从南面的大门飘然而至，如繁星般的撒在了右边的半场，准备停当之后，力士们再次挥旗，一时间乐舞齐鸣，

“云想衣裳花想容，风吹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龟年在乐队的伴奏下唱起了李白的清平调，龙船上的大型表演也随之展开。

倡女扮作飞天，拉着系在龙船巨大桅杆上的丝带上，飘来荡去，作出许多难以置信的动作，在船头准备许久的术士们同时发动了幻术表演，原本平静的水面霎时间波涛汹涌，金色的飞鱼接二连三的跃出水面，水中的浪花也化作了巨大的球门和巨人般的水人，龙船的甲板上装有投石机般的机关，投射出了特质的巨型足球，没等足球落水，水人就急不可待的凌空抽射，水花飞溅，足球如炮弹般精准的射进曲江池上的水门里。

“大唐必胜！”

岸上爆发出雷鸣，所有用水创造出的幻象在同一时间爆裂开来，短暂的平静过后又是一声龙吟，一条黄龙从水中钻出，逶迤盘桓，头顶爪抓，最后叼着那只巨大的足球冲天而去。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又是一连串高亢清丽的唱段，李龟年在嗓音的最高处截然而止，然后扑通跪地。

华丽的乐声也收的迅速，突然成了低沉的鼓点和庄严的金石之声。

“圣人到！”

李龟年匍匐着，大声吟诵，所有人均起身跪地，

“跪下！”

老头突然在背后踹了李长风的腿，让不知所措的李长风，跌倒，差点就摔出高耸的看台，李长风还是好奇的抬起头，

那些刚才还亲罗棋布在球场的上的舞女们早已恭敬的跪倒在了北大门的两侧，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玄宗皇帝牵着贵妃缓缓而入，后面跟着高力士和一位抱着琵琶的中年男人，

玄宗领着贵妃来到球场的中圈停下，玄宗摆了摆手，高力士立刻扯开了嗓子喊，

“平身！”

“圣人万福，圣人万岁！”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众人皆起身，只有李长风，他依旧趴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贵妃看，

年轻的贵妃通体雪白，白的刺眼，周身微胖，但胖的恰到好处，高耸的发髻上插满了繁复的金步摇，云鬓中缀饰着盛放的白牡丹。贵妃瓜子圆脸，眉心饰金花钿，满脸至脖颈均涂满了淡粉色的胭脂，宛如一颗鲜嫩多汁的蟠桃，唯眼睑处的胭脂鲜红，媚眼如丝间，更显娇媚。

贵妃香肩半露，如羊脂一般的娇嫩玉臂上饰金臂钏并缠着一条醒目的石榴红飘带，手腕上亦有金饰和铃铛，最令李长风惊讶的是贵妃穿着的那条长裙，那条缀满了宝石和各种各样的羽毛，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七彩色的光芒，从不同的角度观察都能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魔幻般的色彩。

“起来吧，傻小子！”

李长风看的如痴如醉，满脸通红，老头冷不丁的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提起。

“肃静！”

高力士又扯着嗓子喊，力士再一次举起大旗，全场又瞬间静了下来，

玄宗盘腿坐在中圈的左半边，再次抬起手来，高力士赶忙将羯鼓和槌杖送至跟前，右半边的贵妃亦缓缓脱下丝缕，露出玉脚，缓缓舒展身姿，脚腕上，手腕上的铃铛随之清脆响动。

玄宗身后那个那人也横抱琵琶于胸前，松弛而紧张的捏着手中的拨片，随时准备演奏，

“他可是大唐第一乐师雷海青！”

老头拍了拍李长风的肩膀，显得十分自豪。

雷海青手中的五弦琵琶异常夺目，通体以紫檀木制成，周身用闪耀的螺钿装饰着流云，花草，鹦鹉等华丽的纹饰，而最显眼的莫过于琵琶正面腹部的位置，大面积的螺钿镶嵌着骑驼人抚弹琵琶图。

“嘭！”

玄宗皇帝重重的敲响了眼前的羯鼓，在铿锵雄壮的演奏一阵之后渐止，雷海青的琵琶随即嘈嘈切切的弹拨开来，接着便是各类乐器，磬箫筝笛的独奏、轮奏，其声逦迤悠扬，而对面的贵妃领着身后的一众伴舞也拉开了架势，但她们并不舞动，只是轻轻的随着旋律晃动，就这样演奏了六遍之后曲风突变，一阵秋竹爆裂，春冰开化之声后，贵妃领着众人翩然起舞。

贵妃轻盈的旋转，那饱满丰盈的舞姿如迎风飞雪，那魅惑嫣然的步伐如游龙漫游，缓歌曼舞间，贵妃垂手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