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希瑞怀着颇为微妙的心情，跟着苏恩来到疗养院的顶楼，推门而入，就见到了那位“教主”。

对方看上去就和画上的差不多，只是皮肤显得更差一些，没有画像上那样白皙红润有光泽，反而能发现许多皱纹和老年斑，体态也显得更加臃肿一些。

“你来了啊。”

教主的脸上露出十分温和的神色。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看上去不像是某个教派的教主，反而更像是办公室的主人。他一伸手：“希瑞，对吧？坐。”

希瑞于是在那教主的对面坐下，就见对方语气温和地道：“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希瑞一挑眉：嗯？

希瑞和伊泊尔其实都没有那种看出对方是否属于超凡者的能力。但这属于变形者自身的局限性，变形者做不到，不代表其他的职业者就不行，她之前就怀疑这教主是个超凡者，指不定就有类似的能力。

所以……我被看穿了？

希瑞心中有些小小的紧张。

她也估摸不准这个教主具体是什么实力，万一发生冲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伊泊尔的意识立马降临了过来：“你那边怎么样？”

“不知道。”希瑞道：“万一翻车了，你回头记得救我。”

伊泊尔没有开希瑞的玩笑，而是很慎重地道：“一会儿万一交手，你尽量逃跑。”

“嗯……”

希瑞在心中应了一声，面上则沉默不语，没有说话。那教主微笑着道：“我已经观察你好几天了，你来到我们这个地方，已经好些天了，和其他人的交流也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希瑞一怔：等等，这对话怎么和她预料的方向不一样？

伊泊尔奇怪地道：“这家伙听上去怎么像是在关心你的样子，该不会其实是个好人吧？”

希瑞在心中冷笑：“你懂什么，哪有邪教头目一上来就和你说自己是坏蛋的？总是要假装一下，表现得又暖又关心人，拉近了距离，然后才好忽悠你入教。”

伊泊尔开始有点儿汗流浃背了：“不是，你这说的邪教头目，怎么听上去似乎有点儿耳熟啊……”

希瑞继续道：“这种表面温和的邪教头目，其实最可怕，最狠毒，会让信徒将一切都献给它……”

伊泊尔狐疑地道：“你说的应该不是我吧？你确定说的不是我对吧？我应该没有这样吧？”

希瑞心中定了定：“总之他这么说，就意味着并非发现我是个超凡者，有意试探我，而是真的将我当成了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

希瑞于是开始发挥出自己的演技。她沉默了一下，道：“您……猜得没错。”

教主倒了一杯水：“来，喝口水，慢慢说。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们也是一定会帮你的。”

希瑞于是开始胡编乱造，将彻丽、艾希等人的故事拼凑改编了一下，编出一个富家少女家道中落被恶婶婶夺取家产的故事。一边说，她一边抬起眼睛，就见那教主一听到钱财之类的事情，眼神就微微一动，显然是来了兴趣。

“这样啊……”他慢悠悠地道：“你仔细讲讲这件事情，记住，【不要骗我】。”

希瑞正要开口，忽然感觉身体的反应有些迟钝，构成她身体的史莱姆没有反应。

希瑞：“……你怎么了？”

伊泊尔道：“我怎么有点儿晕……”

希瑞：“……嗯？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头晕了？”

伊泊尔迷迷糊糊地道：“好像不是因为这个……”

它已经连续举行了三天半的仪式，不吃不喝不睡，老实说，状态的确有所下滑，但没有之前阿杜举行仪式前那种奄奄一息的虚弱感。但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晕眩绝对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伊泊尔的意识从混乱中稍微挣扎出来一丝，连忙道：“希瑞，你小心！”

希瑞忽然反应过来：“教主暗中释放了精神控制？”

伊泊尔没回话。

太吃力了。

它这会儿的状态本就不好，又是远程操纵，探过来的意识不如本体强力，也不知怎么就着了道。希瑞本体是书上的智能术阵，根本没有灵魂的存在，自然不可能被控制，但她的身体还是伊泊尔的分身！

一旦失去控制……

那教主正要诱骗出希瑞口中的“真相”，忽然发现对面的这家伙没了反应。他抬眼一看，微微皱眉，难道这女人居然能抵挡住他的控心术？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加大力度，教主忽然发现——

那个女人，熔化了！

没错，就像是蜡像在高温下的反应一样，那女人的身体字面意义上的开始熔化！她的身体表面逐渐变成了液滴一样的东西，五官就像是被水冲洗的画一样开始向下“坠落”，拉扯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身体内部的东西暴露了出来，那不是血肉，而是比血肉更加怪诞的东西，是黑色的液体和疯长的菌丝，还有一个个咕嘟嘟冒出来的泡泡！

“啊啊啊啊！！！”

教主发出了一声尖叫，整个人一下蹿了起来！

伊泊尔被这一嗓子嚎得清醒过来，一股怒气瞬间涌起：趁着我状态不好，偷袭我是吧？！

希瑞都没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