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浮世要塞

“悼念……”

伊泊尔一时间讷讷无语。原初古兽的子嗣，根据阿芙珈拉的描述来看，想来不是九阶也是八阶，而且寿命更是悠长无比，但这样的存在，原来也会被孤独和悲伤所困扰吗？

它望着远处的霜地巨妖，问道：“那后来就没有人尝试着去信仰祂了吗？”

阿芙珈拉摇了摇头：“这很危险。古兽痴愚而恣意，祂的子嗣并不比祂更加聪明，这些比蒙巨兽有时候未必是具有恶意，但仅仅是出现就足以引发天灾。当初的那些北地部落有特殊的方式，可以和霜地巨妖沟通，但我们却没有。如果贸然信仰祂，即便霜地巨妖只是出于好奇过来看看，就足以带来一场浩劫……”

伊泊尔叹了一口气，心中却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我是原初史莱姆，四舍五入也算是原初古兽的子嗣，那这么说霜地巨妖娅索恩按照辈分应该算是它姐姐……

“不是？！”

希瑞诧异地出声道：“你怎么又是原初史莱姆了？你现在的设定到底是什么来着？”

“你别管！”伊泊尔有点儿被人戳穿一般的恼羞成怒：“反正神之史莱姆的事情你少管！这是我的自由，我是自由的史莱姆！”

希瑞：“我看你就是个冰淇淋团子！”

“哇哇哇！”伊泊尔在心中发出一声大喊，将希瑞暂时赶出了自己的精神网络。

霜地巨妖在那片冰原上发出无声的悲鸣，阿芙珈拉用自己的仙墨包裹住雪原列车，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方向，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条毛毛虫似的，好一阵子，终于离开了霜地巨妖的威压范围。那股子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压迫感渐渐地消弭无踪，接着，某几节车厢内开始传出小孩子的哭声——这帮小兔崽子之前被比蒙的威压骇得人都发木了，这会儿威压消散，才后知后觉地哭出声音来。

阿芙珈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运气真好。”

伊泊尔诧异地问道：“你们之前经常遇到娅索恩吗？”

“也不算经常，但的确遇到过几次。”阿芙珈拉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我算是列车上的新人了，结果上次就遇见了娅索恩，当时你不知道，那可惊险了，娅索恩对我们的这辆列车产生了一点儿好奇，结果就追了过来。它所过之处，地裂冰塌，层层破灭的冰面甚至像是巨浪那样波动起来！最后还是马考尔主持仪式，施展了一个幻术骗过了它，我们才得以逃出生天！”

伊泊尔稍有些遗憾：“我怎么就没看到那一幕……”

阿芙珈拉瞪了它一眼：“看到了还有命在？到时候第一个把你丢下去！我可是听说了，娅索恩最爱吃冰元素！”

她伸手在伊泊尔的身上戳了两下，指头都陷入了伊泊尔柔软的身体里：“尤其是你这种软绵绵的冰元素！”

伊泊尔打了个哆嗦，讷讷地道：“我……”

本想说我不好吃的，但话到嘴边，伊泊尔有点儿不自信起来。

……我应该确实是很好吃的吧？

坏了，那可不能让霜地巨妖知道了。

“听说过去霜地巨妖的活动没那么频繁，这条大虫子平均四五年才从地底下钻出来一回。”

阿芙珈拉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但近来好像的确更容易见到了，我都已经连着两次遇到娅索恩了。听说在别的地方，其他的比蒙巨兽也开始逐渐地冒头，此前我们在九夏的时候，就听说曾有人目睹一头长着双尾双首的狰狞巨龙，马考尔认为那可能是另一头比蒙【裂世妖龙】曼彻嘶，娜迦那边似乎也看见了【深海之喉】希雷恩……真奇怪，按理来说，除了少数几头被人信仰的比蒙，别的在古兽陨落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结果现在好像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

伊泊尔沉吟了一下。

比蒙……

说起来，古兽死后，是不是也在深渊中制造出了一尊魔神来着……永恒饥饿？如今深渊的力量似乎在世界各地都活跃了起来，比蒙也接连现身，这实在很难让它不多想。

阿芙珈拉耸了耸肩：“不过算了。反正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去操心……过了这儿，矮人的浮世要塞就快到了。”

伊泊尔于是又开始期待起来。

……

两天之后。

列车奔驰在一望无垠的浩瀚冰原上，伊泊尔像是只八爪章鱼似的盘踞在车头，很兴奋地朝着前方张望——按照阿芙珈拉的说法，浮世要塞就要到了，因此它早早地就钻了出来，满怀期待。当那列车轰隆隆地驶过一座冰山，车辆明显地开始减速，前方的大地上，被车灯照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为画出来的大圈，像是在标记着什么。

伊泊尔东张西望：“浮世要塞呢？”

阿芙珈拉从自己的房间中探出头来，笑道：“看什么呢？浮世要塞，当然是浮在天上，你要往上看！”

伊泊尔迟疑着向上望去，立马感觉到一阵头晕——夜空是如此的深邃，黑暗中偶尔会有星星在闪动。

听说在地下待久了的种族，会或多或少地患上一种“天空恐惧症”，就像是恐高的人们害怕深不见底的峡谷一样，第一次见到天空的人也会恐惧于那片无垠广阔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