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离谱的谣言
季慈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向辞颂示意,奈何对方不屑于说假话,但又不便于拆穿季兄,站在那里,像个吉祥物一样。
这样子落在穆国公眼里,便是默认的意思了。
他终于想起来,辞颂之前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来着。这话,必然也是他的真心话。
顿时穆国公心中舒坦了。
这个姓季的其实说得也不错,此时与景国结盟确实弊大于利。
穆国公先前到底只是被众大臣的态度逼急了,又狗急跳墙之嫌,如今被季慈顺着撸毛,明晃晃的台阶已经递到他脚下,他还有什么不顺势而为之礼啊?
“容我思量一番。”
可看他的表情,确是已经七八分赞同季慈的话了。
穆靳柯看着季慈,眼神微眯,不知道是被她长相辣到了眼睛,还是因为她一番说辞就叫他前面布的局功亏一篑。
他似乎有几分失望,
“是我鲁莽了,只是王上的命令,我不敢质疑,若是此时不方便结盟,想必日后我们也定然有携手作战,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一日。”
穆国公又犹豫了,跟着景国的话,开疆扩土不若探囊取物般容易?要知道景国自从那位王上在战场上指挥之后,从无败绩啊。
他起了贪心。
穆靳柯捕捉到穆国公的心动,想要再下一剂狠药。
偏偏这时,他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又想起来,“万分感念景国看重,我们穆国自然愿意与强者为伍,只是如今当真抽不来身来,不若宋国之战结束后,在商讨结盟之事?”
季慈说得轻松,心里又在骂穆国公。
三家结盟,宋国只是三人的结盟礼,他们更大的用处,是共同抵抗景国的进攻。只可惜如今穆国公实在心动与景国结盟的机会,怕是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也罢,她只是想瓜分宋国而已,至于其他的,就交个辞颂父子自己解决吧。
三家继续结盟也好,与景国结盟也好。
季慈强行按下心中的某些不舍,更加坚定了自己跑路的决心。
穆国公,迟早将自己给作死了。
“好,就这么办。”
穆国公又捋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对季慈的建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穆靳柯还想说什么,可穆国公已经不想听了,注意力回到酒杯上。
他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又闭上。
抬眼,与季慈的眼神对上,他清晰看到了里面的警告之色,回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居然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一场宴会,吃到最后,众人只觉得嘴里半点味道都没有。
辞颂酒喝得不多,季慈却有些醉的意思了,他小心扶着季慈上马车。
穆靳柯就住在王宫中,倒是没那么麻烦。他今日也喝了不少,但耐不住酒量好,眼神依旧清明。他站在路上抱手看着离开的两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季兄,我鲁莽了。”
辞颂知道季慈一直提醒他是为了他好,可……
“无碍,公子在大殿中表现得很好,有自己的主见,众臣都看在眼里。”
季慈安慰他。
想来齐国那位大儒只教了他为君之道,却没有教过为臣之道,更糟糕的是,对方估计一直在将他往仁君的路上带。
可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仁君是不足以保护好一国子民的。
季慈无端想起来李稷。
即使他与自己有过,但她仍不能否认,那样的君主,才足够有安定乱世的能力。
辞颂年少成名,这个受人追捧的年轻人,兴许是头一次在政事上吃瘪,还是在宠爱他的父亲手上。
季慈觉得,自己或许也能够理解他心中的苦闷。
看着沉默的辞颂,她只能狠着心下猛药,
“公子可知道为何多少大儒游说列国,劝诸侯接受儒家仁政爱民的主张,却受益甚少,甚至被赶出国吗?”
辞颂的眼睫颤了颤,依旧沉默。
“因为仁政爱民是治国之策而不是逐鹿之法。天下太平时,国无外敌则需治国之策,可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群雄并起,诸侯的诉求在于逐鹿中原而非偏安一隅而治。”
战争是野性的较量,儒家却在驯化百姓。
诸侯能听上一耳朵,已然是看在大儒在各地颇有几分威望的面子上了。
“公子,你好好想一想吧。”
季慈率先下马车回府,将空间留给了情绪尚且低落的辞颂。
此时穆国王宫。
穆靳柯挥笔给李稷写信。
穆国三公子有名无实,不足为惧,只是他身边季氏门客却棘手得很。
穆靳柯思考了一会儿,又添上了一句,季氏,面目可憎,面黑身短,绝非郑国季氏一族。
季慈的身高在女子中如何也算不上矮。只是站在这些身高八尺有余的人身边,加之她肌肉不丰,身姿纤瘦,倒是应了穆靳柯那句“身短”。
要想个法子,将辞颂三公子同他的门客分开。
穆靳柯想到他连连栽在季慈手上,好不容易撒下去的银钱打水漂,眼神就越加危险。
流淌的日子表面看似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