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苏村,龚月桂瞪着挂断电话的小儿子,发现小儿子的眼睛比她的大。于是她直接上手捏住小胖脸:“你跟哥哥这么久没见面,就这么一句话?”
小冬瓜不明所以:“昨天才跟哥哥见过面。”
这种好有道理无处反驳的赶脚……龚月桂决定不予理会。她小心保存了刚才的电话号码,尽管她觉得那是别人的号码,但是万一儿子再用这个号码打过来……
“哎呀!忘记问老大医院的……”算了,老大也不会知道医院的名字什么的。把自家两个儿子的希望放在一个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少年身上,龚月桂在理智回笼之后,也觉得自己挺胆大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当她顺手又做了那么多饭菜,结果发现老大不在家的时候,担心地几乎吃不下饭。她一个连自己村子都没怎么出去过,平时最远就是去镇上的农村妇女,别人要骗她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可是她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想相信,自己的儿子们真的会一点希望都没有……
所以,她就这么轻信了一个陌生人。
可是,她有什么好骗的呢?无非就是那五十万。就算是加上家里这些年来的一点点积蓄,也没有六十万。
六十万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对澹台锐意来说……光是那天的那些摩托车都不止六十万了。有必要为了骗这么点钱,做这么大的投资吗?
更何况,现在村里面也住不下去了。
上苏村本来就没多少人。连东家丢个鸡蛋西家买了双新袜子的事情,都能在一个小时内就传得沸沸扬扬。
闹鬼这样的事情,流传出去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小时。一天,足够传遍中苏村和下苏村了。
村里面闹鬼的宅子,不是别家,就是沈家。
现在谁都在传,沈木匠死的冤枉,老婆现在还要跟小白脸跑了,于是就来作怪了。
各种闹鬼的故事更是说的活灵活现。什么看到沈家有鬼火啦,什么看到沈家半夜还有各种动静啦,什么路过沈家的时候听到有沈木匠的声音啦之类的。
龚月桂一边心中暗暗气恼,一边又跑去把沈木匠的牌位擦了又擦,小声道:“死鬼,要真是你回来了,就来见我!整天去找别人算什么?”
她叹了口气:“一会儿呢,我就要带着小冬瓜去看病了。你这个做爸爸的,要是在天有灵就多保佑保佑老大和小冬瓜。”
她还想说什么,到底只是将牌位仔细用布包起来,放在一个木匣子里收好。这一次出去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甚至事情如果顺利的话,她可能会有几年时间不会回来。
无论是老大还是小冬瓜,治疗到稍见成效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从前她都能靠着自己的丈夫,现在丈夫没了……她紧了紧手上放着牌位的匣子,为了两个孩子,她也必须站起来!
龚月桂的手脚很利落。再加上一个大儿子昨天已经“出清”了,今天就剩下一个不怎么闹腾的小儿子,也不绊脚,甚至小冬瓜还会像模像样地自己收拾东西。
小冬瓜的包不大,里面的东西不重,龚月桂根本连检查都不检查,只是交代:“小冬瓜自己的东西要自己背知道吗?”
“嗯。”小冬瓜点点头,紧了紧肩膀上的书包带子。他虽然没有了大马哥,但还有小马驹,一定不能再掉了。
赵高大约早上十点到的。只是他没想到拖拉机的速度那么慢,他还想着帮龚月桂收拾行李,结果发现母子两个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完全是一副搬家的样子。
看出龚月桂对他们家大少爷的信任,赵高也抱着一种类似与有荣焉的心情,一边帮着龚月桂搬东西,一边对她告诫:“龚大姐啊,看到你这样我是挺高兴的。可是你带着个孩子,总得提防着一点……”
“大姐啊,外面可不比村子里,坏人可多了……”
“姐啊,东西都放着。这种重活全都交给男人来,你别跟男人抢饭碗……”
从山上到山下,从村里到城里,赵高念叨了一路。他的出行当然没有澹台锐意那样有私人飞机可以坐,他的目的地也不是澹台家的根据地b市,而是另外更近一点的g市。
赵高带着龚月桂母子两个乘动车,逢到热心人询问,就说:“这是我姐和我外甥。”那亲亲热热的样子一点都不违和,一扭头就跟龚月桂他们说,“刚才那个老太太,别看着和气,可不是个好人。要是我没看错,应该是个拐孩子的。姐,你可千万把小冬瓜看住了。小冬瓜,你以后要是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和陌生人保持距离,知道吗?不行就往人多的地方去,大声叫,或者去找警察叔叔……”
小冬瓜一直生活在村子里,才三岁大的毛孩子平时又不跟外人接触,哪里知道赵高说的什么跟什么。他见赵高看过来,下意识地点头:“嗯。”
赵高就有些纠结:“小冬瓜听懂了?”
小冬瓜想了想,严肃脸重重点头:“嗯!”
赵高:这死孩子绝逼没有听懂,他敢用自己的卤鸡腿打赌!
一行三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上苏村后,沈家成为了“真正”的鬼宅。不一定是上苏村,十里八乡总有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二流子,偷鸡摸狗属于专业技能。沈家一家举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