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时晟坦白

江州言府。

言家公子中了进士从京城里回来，整个言府沉静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言时晟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撑在桌子上轻轻揉着脑袋，整理紊乱的思绪。

乔氏从外面走进房间，看见他这般疲惫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晟儿是不是太累了些？这些时日赶路回来已经够累了，我早说过就不该今日办席，让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可你祖父偏说你一回来府中要热闹些才好。”

“母亲，我没事。”言时晟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母亲这张与清欢姑娘有着几分相像的面容。

他实在没想到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体贴温柔、关怀备至的人，居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乔氏见他神态恹恹，只当他是一路奔波回江州又参加宴席所以才如此，转头让身后的丫鬟将还温热的鸡参汤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

她说道：“母亲见你在席间喝了些酒，担心你胃受不住，所以让厨房给你炖了汤，你趁热喝了再休息。”

乔氏身边丫鬟适时开口道：“少爷，这可是夫人亲自盯着厨房的人做的，小火煨了两个时辰呢。”

“多谢母亲，让您操劳了。”言时晟接过丫鬟盛出来的小碗鸡汤，用勺子喝了一口。

乔氏道：“我在家中安逸得很，这算什么操劳。你去京城赶考，路途那么远，读书又如此辛苦，看起来都消瘦了不少，是该好好补补身子。”

言时晟解释：“有阿右在身边，这一路倒也没受什么苦。”

“你啊，净会给他们这些下人开脱。”乔氏说着，在他旁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你在京城可都遇上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言时晟知道她想问的大概是自己有没有遇见虞家的人，可见她的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的。

他想了想，说道：“在京城确实见识了不少的事情，特别是这次科举考试就一波三折的。”

他跟乔氏说起了这次考试居然出现舞弊案又重考的事情。

尽管乔氏已经听说过这件事，但从言时晟口中得知又是不同的感受，见言时晟没有提起虞家的事情，她也渐渐放下心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忍着没去打听虞家的事情，不知虞家近况如何，想来那虞相庭出身不显，又没有多大的能力，大概只能当个末流小官，或许还会被外放到一些偏远地方当官慢慢地熬资历，自然就碰不上言时晟。

就算是在京城里遇见了，他们虞家人也未必能认出来。

乔氏与言时晟又聊了一些府中的事情，然后看着他喝下了大半的鸡汤，这才带着丫鬟离开了。

阿右走了上前，瞥见自家少爷的脸色后，让另一个小厮将桌子上的鸡汤撤了下去，问道：“少爷要更衣吗？”

言时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祖父祖母可休息了？”

“刚才小的回来的时候还见管家往老太爷的院子里去呢，应该还没歇下。”阿右说道，“少爷今日回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都高兴着呢，哪会这么快就睡了。”

言时晟听后起身朝着正院的方向过去。

天色昏暗，整座府邸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夜晚的凉风吹过，将屋檐下的灯笼吹得轻轻晃荡起来，摇曳的光影落在言时晟的身上，将他身后的影子拉长，显得格外的落寞。

“少爷，您来了？”守在院子门口的婆子看见言时晟，连忙上前道，“老奴这就去通报老太爷和老夫人。”

还没等言时晟说话，她就已经转身快步去通报了。

没多久她又返回来将言时晟迎进了院子：“老太爷和老夫人让您进去。”

言时晟点了点头，走进了院子里，跟着婆子来到了房间里，看见言老爷子和言老夫人都坐在房间里似乎在听着管家在汇报府中的事情。

言老爷子对着管家挥了挥手：“行了，书院的事情你让他们看着安排。”

管家应了一声是，随即退了出去。

“晟儿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言老夫人起身拉着言时晟的手，说道，“你舟车劳顿，就算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她想拉着言时晟坐下，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言时晟直接就跪在了两位长辈的面前，一脸郑重的开口：“祖父，祖母，孙儿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看着言时晟那认真的神色，知晓他性子的言松衡直接抬手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

他的孙儿这般郑重其事，要说的必定是件重要的大事。

见屋子里的人都被清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三人，言时晟又朝着他们叩了头：“祖父祖母，多谢你们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和教导，但我其实不是言家的孩子。”

言老爷子和言老夫人听到他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尽管不敢相信，但他们都知晓言时晟不会用谎话来欺骗他们，心里都有些震惊。

“你怎么会觉得你不是我们言家的孩子？”言老夫人只希望这是孙儿闹出来的一场乌龙罢了，她说道，“你是你母亲辛苦怀胎生下来的，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是我们言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