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空悉降魔
这男人的衣物是费家一贯的泾衣,手中的枪残破不堪,几十年的持家摧折将他面的色彩打磨殆尽,却依旧能看出一点贵公子的模样。
正是望月湖北岸费家如今的家主费桐玉!
几十年来费家如同被打断脊骨般沉寂衰落,费桐玉的日子是最难过的,每每入夜闭目之时,那飘渺的剑光总是浮现在眼前。
这人如同杀狗般随手杀了大父费望白的景色总是会在他心头反复,费家从此再也不能去修祖祖辈辈的间道锦,百年累积顿时成空,重头再来,陷入无边的折磨…
他实在是在梦中惊醒了太多次了,根本不会认错!就是天这人!费桐玉如今的地位太过卑微,竟然连这人的身份都没资格知道,他却不着急,喃喃道:
“这样大的事…清伊可以查明…好…好…”
这一贯如白鼬般迟疑的男子镇定自若地看着天空中浩瀚的彩光,明明一点余波都可以将他撕得粉碎,他却丝毫不惧,心中昵喃道:
“仇有去处,便不惧湮没无踪,你斩我大父,众目睽睽下横尸雪中,尸首三月不得合…”
“费氏尚有三千人,皆为老祖泣血而恨,峰中三岁稚子,犹画木符咒之,且等着吧…且等着吧…”
那双眼睛在黑烟中沉下去,没入黑暗之中,天空中的金色复又亮起来,司元礼全神贯注,毫无所查。
他青衣飘飘,剑法飘渺,写意自如地在空中挥洒着,将那两位法师打得后退不已,司元礼被元修雪藏多年,如今亮剑而出,自有一分快意。
松白全元剑诀传承渊源,一直可以追溯至为魏国镇守江岸的司马钧,他手中剑气雪白,竟然与脚底的淮江图呼应,越发凌厉,那诸法师震声只叫他一顿,手腕间的玉环一明一暗,立刻脱离出来,抬眉去瞧李玄锋。
李玄锋已经与诸法师交手数合,震得天空轰响,正到了关键之处。
空中六位法师怒目圆瞪,梵音大振,或是三头、或是六臂、或是胸双目灼灼,或是两旁四耳震动,各自显着本相。
到了法师一级,除去两个特别的道统,大部分修为高深的法师都是男女同身,他们的面孔时男时女,男相与女相交织,颇为诡异。
而他们持着兵器的手臂健硕优美,金粉闪闪,紧紧攥着法器,统统落在金弓,交织辉煌,狰狞的金弓勾住诸兵器的锋刃,在空中稳稳持着。
李玄锋被六位释修掣住,一身罡气翻滚如云,在空中以虚化实,凝聚为一枚枚锐光,相互交织,在空中一点一点呈现,顺着他的天金冑边角向,盘旋在他身周。
他支在金弓的手沉稳如山,却有一道道金光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一道白色的画卷重新在他身旁展开,飘散如长蛇,李玄锋突兀消失在了原地。
六位释修手中法器同时一空,六双眼睛仿佛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齐齐向南看去,正巧碰这白金色甲衣的男子显化身形,长弓如满月,正正指来。
“锵…”
空中的三枚金环猛然一跳,大放光明,仿佛捉住了什么剧烈挣扎的东西,在原地疯狂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李玄锋的弦却没有停过。
“锵锵锵锵锵……”
三位持着金环的释修面色一白,齐齐吐出血来,余下九位连忙掐诀施法,各自念动口诀,声音低沉复杂,惑人心智,在空中呢喃:
“恭请空悉降魔钵!”
大阵之中竟然晃动不已,太虚之中轰然破开,一点金光穿梭而来,落在十二人正中,如同一枚小石落入水中,荡漾出阵阵波纹,迅速汇聚凝聚,化为一紫色大钵。
这紫钵箍着两圈黑边,没有什么咒文,却神秘坚实,钵口黑洞洞,将飞来无数金光收入其中,安安稳稳地镇住。
“紫府级别的灵器!”
司元礼面色霎时间沉下去,他脑海之中警惕地震动起来,暗暗察觉出让人震怖的消息。
这空悉降魔钵一眼就能看出是摩诃的东西,必然是七相其中一位的授意,受了召唤落入此地,代表着此刻至少有一位摩诃在留神注意此地!
“哈哈哈哈哈!”
司元礼这头大为警惕,这十二人请出了针对李玄锋的法器,方才十二人始终拿不下的一人的愤懑化解一些,皆作大笑状,声音重叠,响彻长空:
“小小南蛮山越之族,也敢试我正教圣法?世尊慈悲,今日便要你折在此处。”
这声音震若雷霆,引得群修纷纷侧目。
李玄锋再如何厉害,到底是一个人,面前可是十二位正统空无道的法师!每一个拿出来都是顶级筑基的级别,不但可以借法于,还有极为高明的大阵,岂是一人能阻挡?
当下李清虹都有了忧虑之色,思虑着如何舍了手中敌人前助力,她自忖多受些伤势,长空危雀全力催动,还是能威胁到这些人的…
李玄锋却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轻声道:
“看着便是!”
李玄锋话音方落,手中的金弦闪动,那一卷画卷竟然从他身侧浮现而出,向跳起一般展开,在空中转折,翩若游龙,一片银光照耀出来。
他手中涌现出无数金芒,如同大坝崩塌,洪水喷涌,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枚玄光飞涌而出,通通涌进那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