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望月李氏
出椭圆形的望月湖,南边略凹,十六块地界划分整齐明白,用好看的小篆写了名字,显得很是规整。
李清虹看了一阵,心中渐安,往左右几人面看了一眼,轻声问道:
“湖中洲可有名字备下?”
“不曾。”
李曦峻摇头,他倒是不在乎这些名字,觉着继续叫湖中洲也无伤大雅,李清虹却笑了笑,温声道:
“这名字却不可谓不重。”
李清虹声音温和,配身的羽衣和银枪,却别有一番威势,轻声道:
“我家在湖百年,四脉皆前赴后继,鞠躬尽瘁,霸业却由两位定下,前为项平叔公,后为我大父。”
“这湖中洲,此后必然要搬山过来,使地脉隆起,高出水面,不如叫平崖洲”
李曦峻轻轻点头,自然没有异议,便见李承淮前来报,向着李承辽恭敬问了一声,开口道:
“湖大阵清元平一阵已经立起,小侄送归诸大师,花费灵石两百一十二枚。”
寻常的练气大阵百枚出头,湖中洲实在是太大,足足花费了两百余枚,好在近几年没有交供奉,李家家底殷实,除去此阵还余下两百余枚。
李曦峻点点头,让他也立在一旁,等了半刻钟,安思危从殿外近前,在殿中拜了,恭声道:
“大舟已备,诸脉从黎泾、华芊、骅中诸地登舟,往洲去了。”
等到安思危这话落下,李清虹才从主位起来,逐步从阶下来,轻声吩咐道:
“去请诸位长辈、大人前来,望月归为一统,该登洲了。”
……
黎泾镇。
湖边的大坝熙熙攘攘,大舟在岸边停靠,在阳光的照射下头下一片阴影,将人群笼罩在内,下方的众人都抬头望着。
舟前的老人伸着独臂,老脸皆是悠闲,眼看着众人往舟登,左右的修士都忙着送人,却无人去催他。
一直到登舟的人数齐了,天空中驾风落下一白衣修士,身后负枪,容貌出众,这才落在舟前,先是向着老人拱手道:
“秋阳长老!”
李秋阳摆了摆独臂,示意安思危不必理他,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老脸挤出笑容,苍声道:
“这日子你父亲也要从大漠回来,正巧着聚一聚。”
安鹧言的惩罚并不重,不过被遣去了大漠,罚得灵石灵稻之属对安家来说略有些吃力,却算不伤筋动骨,安思危恭敬点头,显然也是有些喜色。
两人谈话一阵,舟中的几位修士前来拜见,本是向安思危复命,都认出他来,极其客气。
“原来是长老!”
李秋阳用着独臂去捋须,虽然他平日不说话,地位并不低。
李秋阳身的伤个个有来头,坊市中留下、魔修所伤、除妖所留…无一不是为家中尽职,失去的手臂也是阻击许霄而被并火化去,安思危明白得很,恭敬地立在他身旁。
船帆扬起,一路往湖中去,李秋阳站起身来望,天空之中三道流光先后划过,他闷笑了几声,遥遥望着,开口道:
“当年我跟着通崖叔在湖巡看,此处雷火笼罩,郁家费家更是鼎盛之时,皆有筑基镇压,何其威风?”
“郁慕剑尚敢当着众人之面挑衅通崖叔,郁家只看着剑仙脸面对我家有几分客气,万万不曾想过今日!”
老人看得事情多,一路走来多少险恶都记在心里,竟然是登洲的众人之中最激动的一个,一直到大舟靠岸,望见芳草萋萋,一片沃野,转头笑道:
“好一片大洲!”
安思危派好人手,跟在他身后,一同往洲中去,天空中有湘衣女子驾着金山飞过,留下一片璀璨,听着老人叹道:
“好几位筑基修士…安家小子,你且看一看,说与我听。”
他老眼精明,一眼就看出几个云端的不是寻常人物,却没有通晓诸家的见识,故而认不得,安思危轻声道:
“家中只请了萧家与玄岳,至于筑基修士真面目,我亦不晓得。”
“只看那湘衣女修,兴许是玄岳门的人。”
李秋阳“哦”地叹了一声,睹见洲中一座高台,往台下落去,一身灰蓝色衣物的老人驾风迎来,腰配剑,看起来沉默寡言。
“冬河!”
李秋阳唤了一句,陈冬河静静点头,带他入内,却见李曦峻驾雪带着两人,自半空中落下,轻声道:
“两位前辈。”
他话未说罢,身后已有一中年女子前,有些黯然地道:
“爹!”
陈冬河连忙抬头去看,足足愣了三息,这才低声道:
“清晓…”
眼前这练气后期的女子正是陈冬河之女李清晓,他记忆中觉得还是个孩子,如今相见,已经年过半百了。
父女相见,皆觉恍惚,李清晓抿了抿嘴,身后的青年迈步向前,那双眼睛颇为有神,乃是筑基修为,恭声道:
“暮云见过外祖!”
陈冬河浑然不认识他,只明白眼前的筑基修士是李清晓之子,干巴巴地应了两声,李曦峻缓和了两句,带着几人往台去了。
李秋阳仍旧很激动,身为李家族老,他自然能在这高台就近的位置祭祀,眼看着两只妖物被铁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