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松雪问壁
,也是个大麻烦,莫忘许霄前事。”
“晚辈受教。”
李绛迁知道他是借着徐道人来提醒,点头应了,便送老人回去。
……
倚山城。
倚山城是南疆第一城,矗立在青池边界的令丘山,越过此城,一路往南都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南疆整体走向偏西南,稍东一边靠岸的是北儋岛和万里石塘。
如若一路向西南再越过这重重密林,路过古代南越的废墟,到了沙黄国、骠人国,乃至于更远的孟国与身毒,那都属于是南疆深处数不清的妖岭范围。
虽然人属的分布范围广泛,可传统意义的夏裔仅仅到倚山城为止,余下的都是蛮夷之属,当年的楚国已经多为中原鄙视,城外的只能是苗外之苗,没有被鄙视的资格。
这一座划分华夷之界的雄城在南火天府的古籍就早有了名字,南火天府铸起此城时,这城满天火焰,等到将令丘山的灵矿掘尽,这才渐渐没了火云,可此地依旧是灵机充沛,又背靠南疆,极少受各地灵氛影响。
可几百年来从未落过雪的古城,此刻却白雪皑皑,足以没过人的厚雪积堆在城内,将所有街道填得结结实实,诸多修士站在露出雪面屋顶,望着白茫茫的天际。
好一场大雪…
倚山城经过宁氏数代耕耘,几乎下的人都姓宁了,面对着满天大雪的天象,诸修当然明白是何意义,也不敢去清理满城的白雪,只忐忑不安地望着天际。
最高处的大殿之中,一位素衣女子正端坐其,看去中年模样,阶下则站着一男子,一身甲衣,面相狠厉,远远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母亲,雪小了。”
李渊钦站在殿门前,望着满天落下的雪花,开口问了一句,宁和棉则从位子站起身来,相较于儿子的冷静,她明显有些忐忑,迈步出了殿,沉声道:
“一同去迎接真人吧!”
无论宁婉成与不成,这一趟是非走不得。
母子一同到了幽深的洞府外室,这座洞府的大门已经爬满了冰霜,那一只三目岹山兽的石像依旧盘踞在洞府之前,被堆积的霜雪涂成了雪白的颜色,只有那三只眼睛幽幽地盯着前方。
宁和棉伸出手来,按在这石像的长角之处,原先坚硬无法移动的机关已经松动,轻轻转动之下,满是冰霜的洞府大门轰然开启,浓郁的寒霜之气从缝隙之中喷涌而出,如同一条纯白色的河流。
李渊钦冻得手脚冰凉,母子二人如今都是筑基,可对这等寒气也是暗暗发怵,稍稍等着最浓郁的一处过了,这才挪动洞府之门,迈步而入。
元素真人闭锁了洞府之阵,这大阵经过他设计改造与神通加持,早已经与原先不同,内里立了一座灴火之灯,唯有这座法灯受了寒气侵袭而熄灭,原本闭锁的大阵才可以开启。
这法子构思精巧,几乎解决了所有问题,宁家即使出了叛徒也打扰不得,只要洞府内部寒炁涌动便能进入,宁婉出关最好,若是陨落,宁家人也能入关收拾遗物。
李渊钦顶着刺骨的寒炁入内,入目所及就是放在洞府内门边玉桌的一盏玉灯,早已经熄灭,只留下洞府中昏黄的光芒。
这是宁迢宵修行之所,那常年浸满灵气的玉台静静的立在幽暗之处,墙壁则隐隐约约焕发着阵阵幽光,李渊钦细细的看了一眼,只觉得心中发寒。
这石壁幽色闪动,似乎有很多人站在墙面往外看,让他后颈沁出汗来,宁和棉拉了拉他,低声道:
“真人修行之所,少听少看。”
李渊钦低了低头,宁婉修行的密室还在洞府另一侧,不过十余步路,他才迈出一步,却听着身旁的母亲扑通一声跪下来了,恭恭敬敬地道:
“拜见真人!”
他猛地抬头,方才还空无一物的玉台已经坐了一白裙女子。
她身材高挑,眉眼弯弯,黑发披散在身后,眉心点着一点雪白色的竖纹,容颜颇有些温婉柔和之气,那双眸子却带着些清冷,令人挪不开眼睛。
这女子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衣袖绘着金纹,挨着玉台静静坐着,白皙的大腿悬在台边,赤足踩在洁白的云雾之中。
整座洞府中骤然沁满松香。
李渊钦连忙退出一步,跪在母亲身后,听着这仙子声音清冷:
“和棉,李玄锋呢?”
宁婉并没有去问宁迢宵,似乎早就知道这位长辈的结局,明明是她成就神通的日子,看着空荡荡的洞府,女子的目光中带着悲意,宁和棉恭敬地道:
“南北大战,夫君为阻释修南下而战死。”
宁婉目光微微黯淡,答道:
“像是他做的事。”
她再度开口,问道:
“迟炙云还未出关罢?他总有些攀比之心,事事快我一步,如今倒是要慢下了。”
宁和棉恭声道:
“禀真人,迟炙云已然陨落,迟家嫡嗣已尽,青池如今没有姓迟的修士。”
宁婉终于动容,听着两人把前后的消息讲了,沉思良久,竟然有些落寞,答道:
“可悲,他也是个人物。”
她仔细算了算,神色郑重起来,问道:
“和远陨落,辛酉渌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