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 人口失踪案

有了马皇后的叮嘱，马家自不敢再阻挠税改。

清丈田亩的最后一重难关，终于告破。

全县上下，每家每户的田产都已丈量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数据统筹整理，汇报给朱元璋。

一连三天，陆羽都把自己关在衙房中，与浩如烟海的账册图表打交道，他忙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总算小有收获。

这一日，眼看数据已整理得差不多了，陆羽终于能懈怠片刻，到后院中活动活动。

“累死我了，再这么坐下去，我这老腰可就废了！”

正自锤着腰，陆羽却忽听见前衙传来咚咚震响，那鼓点声响极有节奏，显然有人在衙外告状。

陆羽作为县令，自然不能不理，他立即整理衣冠，赶到了前衙。

前衙公堂中，赵担等人已将衙役们聚齐，就等着陆羽开堂问案。

陆羽坐上公堂，当即拍响惊堂木道：“何人鸣冤？”

衙役们杵响水火滚，在威武肃穆的呼喝声中，一个小老头儿被带了上来。

这小老头个头不高，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脚下草鞋也破烂不堪，一望而知其家境困顿。

一到堂上，这老头儿便瑟缩着身子，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陆羽怕惊着这老者，便没再拍堂木，只细声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小老头儿一听，身子微微一颤，立即往地上一跪，呜咽道：“求大老爷做主，替俺……找回女儿来！”

竟是桩人口失踪案……

陆羽心下一惊，立即喝道：“你抬起头来，报上姓名！”

这小老头儿自一上堂，便将脑袋深埋，陆羽直到现在都没看清其面目，再者他方才不理会陆羽问话，径自陈诉冤情，显然他对这问案流程全然不了解。

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土百姓，须得谆谆善诱，徐徐问审，否则放任他自说自话，便说到明天也说不清案件始末。

得了陆羽提点，那小老头儿才将头抬了起来，惶恐不安地瞟了瞟陆羽，旋又将眼神缩了回去，他显然有些慌张，说话结结巴巴：“小人……小人叫王三，是……是县北渡口村人……”

乡下人取名大多随意，这种数字单名并不少见。

陆羽这时已看清其面目，发现这王三并不似他先前料想的那般年老。

原本看其佝偻身形，陆羽还以为这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可现在看，虽然他肤色暗沉略显老态，但观其面容、听其嗓音，这人撑死不过五十岁，兴许……他实际年龄比面相还要再年轻些。

但这都是细枝末节，不足拿到堂上问审，陆羽忙又催问：“你那女儿是怎么回事，她是失踪不见了吗？”

一说起女儿，王三面上五官皱巴起来，哭丧道：“是，俺家女儿找不见了，求大老爷替俺找回女儿啊！”说着，他又拱手要磕头跪拜。

“你别急着磕头，快将案情说清楚！”陆羽赶忙抬手喝止，为防这王三语无伦次，陆羽主动发问道：“你家女儿姓甚名谁，她今年多大，是何时不见的？”

王三忙又抬起身子，拱手道：“俺女儿叫王桂花，今年虚岁十……十八，不，该是十七了……”他吞吞吐吐，连自家女儿年岁都要掰扯半天。

陆羽不耐烦了，忙喝止道：“那王桂花是何时不见的？”他本还想追问其女是在何地失踪，可料想这王三应付不了太多问题，只能诸一审问。

王三道：“桂花是两个月前不见的……”

陆羽正待要追问下去，可那王三却又忽地摆手：“不……不对……她是……她是四个月前就没音信儿了……”

一时两个月，一时又变成四个月……这下子，陆羽都听懵了。

懵逼之外，陆羽又甚感讶异，更甚至，有些愤怒。

照说自家女儿失踪，几日寻不到人便该报案了，何故这王三竟拖到几个月之后，才来报案？

心下恼火，陆羽将那惊堂木一敲，威声喝道：“究竟是何时不见的？”

堂下的王三被吓得身子一震，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他匍到地上，瑟瑟发抖道：“俺家桂花是……是四个月前就没信儿了，两个月前俺去上门找她，却没找见……”

他的话语无伦次，着实叫人费解。

陆羽想了半天，才依稀估摸出点门路道：“你的意思是……那王桂花已然出嫁？”

听王三刚刚的说辞，似乎是隔了许久才发现女儿失踪，显然那女儿并非住在他家中。再料想那王桂花十七八岁，在乡下已是出嫁年纪，才有此推断。

却不料，王三连连摇头道：“没……没有的事，俺家桂花是到老爷家里做工，不是出嫁……”

陆羽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你那女儿是做了人家的丫鬟？”

王三这才点头道：“是这样的，俺女儿最是孝顺的，自两年前她去当了丫鬟，每月都要托人给俺家里捎钱，可是……

可是四个月前，她便没再往家捎钱了……俺……俺寻摸着闺女在外头许是手头紧，便也没在意……

可是……可是一连两个月，她既没往家捎钱，也没托人带口信……俺这才……这才托人去问，结果……结果他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