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在屋檐下

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大都市，到处车水马龙，到处人声鼎沸，与大山中宁静悠远，安适恬静的环境形成了强烈反差，秦泊君真的不适应。

城里的房子比家乡的山还高，城里的人比林中的鸟还多，城里的噪声比山中瀑布声还吵。

秦泊君没有资格谈自己的喜爱，他只想尽快地找到一份工作，有了工作就有了饭吃，有了饭吃就能生存。

这就是生活的硬道理。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而这样简单的生活对秦泊君来讲，却是那么的不容易。

因为所有人都是认为，他没有打工经验，没有技术，没有能力。老板是这样认为的，老乡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要想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工作，那是难上加难。

他还是在老乡的帮助下，进了一个鞋厂。经过以前找工作的磕磕碰碰，秦泊君不再挑肥拣瘦了，虽然鞋厂很破旧肮脏，气味刺鼻，但他还是决定留下。

因为这个月若拿不到工钱，他将身无分文了，那些从家中带来的钱快花完了。

为了给厂里人一个好印象，秦泊君还认真地打扮了一下自己，他穿上那件最喜欢的衣服，款式宽松有点过时，但很新很干净。

穿戴完毕，秦泊君还没忘记把爷爷的传给他的青囊背上，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一种习惯使然，同时也是怕放在宿舍里给弄丢了。

秦泊君的青囊中有两件东西，一件是银针，一件是几本医书。这两件东西，可以说是传家之宝，是千万不能丢失的。

秦泊君住的工棚人员是那么杂，万一丢了怎么办？所以他必须经常背在身上。

老乡说，爷爷留传给他的那青色的蛇皮袋，经常背在身上会容易破，再说也很大不方便背着。

秦泊君觉得老乡说的有道理，就到街上买了个小一点的黑布口袋，用麻绳拴起来背在背后，方便好看。

今天今天上班时，背着的就是那个黑布口袋，里面装着银针和书籍，当然除了防偷还有另个用途，那就是万一碰上厂里有人生病，必要时可以治病救人。

秦泊君想法是好的，可那身打扮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一样，让人觉得可笑。

也正是这可笑滑稽的打扮，吸引了众人的眼球，雪藏了他那气宇轩昂的霸气，从而给他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刚开始进厂的几天，厂里的人感觉还很新奇，脸上有时还会洋溢着笑意。可时间一长，新鲜感过了，有人就开始反感秦泊君的装束，感觉自己要比秦泊君紧跟时尚，一种优越感慢慢地膨大起来。

有人却认为秦泊君土里土气，是另类奇葩，就经常欺负他。

你看秦泊君今天开始倒霉了。

“嘿，那新来的去帮我去买瓶水来！”

是班组长的吩咐，秦泊君爽快地买了水来，送到了他的跟前，站在那里没动，心里等着班组长给钱。

“怎么了？有事呀？”班组长见他没走，脸上露出一抹轻视。

“没事，没事。”秦泊君强挤着笑脸，边说边撤离了。

秦泊君知道买瓶水，只是一块钱，但对他来说关键时能买一个包子充饥。说实话他不是小气人，而是身上实在没有几块钱了。当然，他还是希望能得到班组长的关照，将来派一份既省事又能挣钱的活，所以，孝敬班组长一瓶矿泉水实属应该。

秦泊君一厢情愿地认为，能通过一块钱来接触到领导，绝不是坏事。

“那新来的，去帮我取个快递。”又有人使唤着他。

秦泊君一抬头，见是一个四十上下男子，身边还站着几个小弟。虽然秦泊君不认识他，但见他流里流气的样子，就能猜出他是谁。

未进厂之前，老乡就交代过厂里有一个老光棍，是个有名的痞子，他一个月上不了几天的班，领到工钱后就会带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塞地花个一干二净，等到没钱就来厂里。

秦泊君要在厂里待下去，自然也不敢得罪他。

“好嘞，一会儿做完手上的活就去取。”秦泊君说着话，仍低头干着活。

“砰”一声脆响

秦泊君后脑壳火辣辣的疼，刚想站起身来，老光棍又是一巴掌打来。

“老子叫不动你了，给你脸是不？”

说着还想打，不过半道上收回了打人的手。

秦泊君虽然说在家没有享受过父母亲情，但也是爷爷的手中宝，心头肉啊，怎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抹泪水差点从眼中喷出。

小孩受欺负找家长，学生受欺负找老师，工人受欺负自然找厂长……

秦泊君当然想找厂长，希望能得到厂长的保护，可是他刚进厂还不认识厂长呢。

在厂里他就认识班组长，刚刚还帮他买了一瓶矿泉水，至少也有一瓶水的交情吧。于是，秦泊君把乞求的目光投向班组长。

班组长连看都不看秦泊君一眼，仿佛车间里没有发生什么。

秦泊君又环视了车间，车间里那么多工人，没有一人有反应的，他们都是低头做自己的事。

外面的世界怎么啦，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就没有一点是非观吗？

刚出大山的秦泊君，真想回到大山中去，那里的人们是那样的纯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