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商王世家忘年交,兄弟相称
楚彻眼眶微微泛红。
他垂下眼眸,唇角微扬,自嘲笑了笑。
他只是红了眼,眸底深处的破碎感,如同冬日裂开的薄冰,在夏日阳光下碎成一片一片。
倔强的眼泪,就要抑制不住淌下,清冷又破碎。
“杨叔,我从小在厉蜀边境讨生活,无父无母,哪有学好的机会。”
杨叔浑身一颤,内心涌出强烈的愧疚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的脸。
厉蜀边境,作为交战区,十几年来战事频发。
原来是战场孤儿啊。
九州战乱频繁,参军士兵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场边境,年年都有大量士兵的遗孀,孤儿,饱受饥寒交迫后悲惨的死去。
更有无法养活亲生骨肉的寡母,以身上的肉交换盈利碎银,割的深可见骨,就为了能换一口饭,来养活幼儿。
杨叔想到早年经商,路过战场边境,见到的人肉集市。一具具女人身体被当作猪肉高高挂起来,以黑布蒙面,吊起来卖。越是年轻妇女的肉,价格卖的越好。
他忍不住胃里泛起恶心,频频干呕。
原来,这可怜孩子的母亲,也是其中一人。割肉只为了换碎银养孩子的伟大母亲。
潮水般的愧疚,让杨叔瞬间眼眶通红,语调也哽咽。
“对,对不住。”
“是叔的错……刚才不应该这样说你,和你的娘亲。”
他感同身受,像是回到那一年经商看见的震撼场景。
年轻人哪里是有娘生,没娘养?
分明是个只想努力活下去的可怜人。
可怜的孤儿,想要靠本事赚钱,努力活下去,有什么错?不愧对父亲在战场的牺牲,不愧对母亲临死前的哀嚎,有什么错?
这孩子的爹娘可敬,可佩!
他刚才还说出这样粗鄙的混账话!他可真该死啊。
杨叔低下头,狠狠用袖子重重抹了把眼泪,遮盖通红泛酸的鼻头。
楚彻看到杨叔的慌乱,心中暗笑。
这才哪到哪?
对于婚配对象而言,家庭恶劣是短板。
但对于男宠,悲惨的过往,是绝杀!
他才普通击打一下,对面就拿出底牌交出大了?
楚彻嗓音清冽好听,语调非常真挚。
“没关系杨叔,您怎么说我,我都不会难过。因为我习惯了。”
“我过去一直想着,如果我也有父亲,应当也是和杨叔这般和蔼和亲,所以才冒昧想要和杨叔多说说话,冒犯了。”
杨叔瞬间鼻头猛地泛酸,心中掀起洪水滔天。
他这么骂年轻人,年轻人居然习惯了?
天呐,年轻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羞辱,屈辱,被多少人谩骂,才能如此不在意?
他真的不在意吗?
杨叔也是当爹的人,对于当爹的来说,能被孤儿想象成心目中的爹,让他心中情绪止不住的潮起潮落,波涛汹涌。
他抬起手,重重抡了自己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
我特么,真该死啊!
居然误会了如此善良的孩子。
还这样践踏孩子的尊严,我不配当人啊!
楚彻抬起手,看着手中的麦芽糖串。
嗯?有点要化了?
因为夏日炎炎温度高,他手中的麦芽糖和糯米纸黏合在一起,隐隐有些变形。
他微长的眸子,盯住变形的麦芽糖。看狗都深情的眸子,带点星光,像是沉迷在过往的怀念中。
他随意抬眸,深情的眼眸,让人着迷又神魂颠倒。
杨叔回头看了一眼。
他这一眼,就看见年轻人用追忆的目光,痴痴盯着麦芽糖,周身气质清冷又破碎。
杨叔刚收回去的眼泪,差点又飙出来。
这是楚郎君给小姐的闺女,专程去买的麦芽糖吗?
郎君哪里是来以色侍人,伺候小姐赚钱?他分明是来陪伴小小姐的!
他这么可怜,这么心软的年轻人,一定也很难过小小姐从小父亲早亡。
只有孤儿,才能对没了父亲的孩子,感同身受,才能怜悯小小姐,给小姐姐一个温暖的慰藉。
杨叔疯狂脑补,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惭愧为什么刚才要那么恶劣的揣测年轻人。
年轻人不过是想给小小姐,一点父爱。
他有错吗?
他没有错!
楚彻觉得杨叔有点奇怪,怎么每次杨叔回头看他,都感觉杨叔要哭了?
他随口安慰道:“没关系杨叔,你以前也不知道,是我多言了。我想要能马上见到小孩,心里高兴,才这么啰嗦,给你道歉。我不想你不开心。”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
楚彻很随口的话,在杨叔听来,小伙子体贴又善良,当真是个再真诚不过的苦命人!
杨叔又重重扇了自己一记嘴巴子。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该死啊!
……
马车停在蒙学馆门口。
蒙学馆,是杨家自办的私塾,收的孩子在5到18岁之间,也会招收富家商人的子嗣一同入学,等到18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