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床上
宁姝窈硬着头皮掀开他的被子:“有、有人来了啊。”
裴湛死死地攥着被子,脸色冰冷:“那你滚去别处,做甚要上床来。”
张志忠是为着赵王一案来找裴湛的,今日裴相称病不上朝,倒是躲过了朝堂上掐架,只因圣上要废掉如今的太后,封他的母妃为太后,此事掀起了一片波澜。
如今的太后是赵王的母亲,她本就是先帝的皇后,母子二人上位的手段皆不太光彩,先帝虽昏聩,却多疑,到最后也未曾公布太子诏书。
成王败寇,赵王可以论乱臣贼子,但当今的太后名正言顺,虽是个废子,没什么实权,但仍旧引起朝中许多人的反对。
以吴国公为首的老臣阻拦圣上,圣上便给张志忠下了个诏,想法子从已经收押的赵王人手里搜寻太后的把柄,若是真有什么,这罪责和惩戒倒是可以从轻发落。
张志忠得知裴湛生病,便很体贴直接的守在了院落外头,以便丞相大人不用挪动,直接接见他,亦或是直接躺着,隔着帘子或者屏风议事便好。
他等了一会儿,容青出门:“张大人,大人有请。”
张志忠便提着衣摆进了屋,裴湛披着一张衣服坐在书案后,神情苍白,他时不时掩唇轻咳。
不过奇怪的是屋内并没有什么药味儿,反倒是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香。
“你来也不提前叫人通知一声,我好去前厅见你。”裴湛掩唇轻咳。
他自认很贴心:“大人身负重病,下官怎能让大人劳累,岂不是下官的过错,这么几步路,还是走的来的。”
他到也没“病”到那么严重。
“今日前来有什么事。”裴湛打算速战速决。
张志忠把今日之事简单对裴湛说明,随即又说了圣上的旨意,末了感叹:“若您在,说不准这样的事便落在您头上了。”
呵,幸而中书令提前同他透了底,这差事原本他就不欲接,赵王的人手里,势必会接触到他不想接触的人。
“既然如此,你便依着圣上的旨意,安心办差便是。”低沉的语气起伏不定。
“是,只是吴国公定然会不满意,他们妄图以自己而改变圣上的心意,您都不知道圣上今日焦头烂额,还望大人早日康复,为圣上分忧解难。”张志忠感慨。
“宁不屈这儿你亲自盯着些,审讯手段……”
他话语一顿,语气颇为意味不明,大掌无意识摩挲了两下,张志忠意会:“下官明白。”
正事儿已经说完,张志忠还没离开的打算,反而和裴湛开始扯皮,大都是一些大理寺里官员的隐晦事儿,被张志忠当做笑料和裴湛蛐蛐了。
裴湛听得烦躁,神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忽然想到,当初宁不屈支持赵王一党,那宁姝窈岂非也是如此,裴湛神色忽的肃然起来,倒是庆幸今日有这样一出。
她本就是别有所图,裴湛倒是想瞧瞧她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和手段。
宁姝窈躲得闷热,她窝在床上忍不住动了动,忍不住偷偷伸出了两只脚。
张志忠余光无意一撇。
与相府的书房不同的是,书房是由执澜院的西厢房改造而成,里面的议事和休息的地方是拿屏风和珠帘隔开的,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但是卧房不一样。
张志忠悚然一惊,原来大人不是病了,是……
“你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不悦响起。
“没什么,下官什么也没看到。”张志忠脱口而出。
裴湛下意识转头,只瞧见了两只白脚丫飞快的缩了回去。
裴湛:……
“呵呵,一个暖床丫鬟罢了。”裴湛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张志忠呐呐的脸色通红,原来是他打扰了大人的好事,他可真没眼力见。
宁姝窈缩在被子里心头一咯噔,完了被发现了。
张志忠则不敢再看,老实低下头忙不迭的跑了,离开的背影前所未有的飞快。
裴湛扶额叹气:“出来罢。”
冒着热气的一张脸从被子里探出,她乌发有些凌乱,脑袋低垂着,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去然后捏着手指挪了过去。
“对不起,我方才太热了,不是故意的。”她神情乖乖软软,认真认错。
她定然是故意的,这也是她决定好的一步棋。
裴湛睨了她一眼,一脸不信旋即冷冷道:“方才的话想来你也是听到了。”
“你父亲之事你也知道,倘若能识相些供出赵王,兴许还能从轻处罚,贬个庶民。”
宁姝窈莫名点了点头,她对她父亲的事基本也有所耳闻了,活命要紧,别的再说,大约是存了讨好的心思,她试探问:“二郎,我可不可以见见我爹爹。”
裴湛垂在身侧的手一紧:“如今正是严查之时,你是想送死还是想让我死。”
哦,宁姝窈有些讪讪,满脸还有些小不服:“二郎把我救了出来,自然是手眼通天,既然此事二郎为难让你为难,我日后不提就是了。”
她这马屁裴湛并不受用,反而有些略微不自在:“什么救,我把你换出来你不知道为何?你以前做的那些事自己当真忘了?”
宁姝窈确实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