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帝国新生

“陛下！”

战场之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米哈伊尔杜卡斯皇帝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中被一柄铁刺贯穿了胸膛，翻身落马。胸口处的血洞以及那领破碎的不能再破碎的鳞甲都已经昭告了这位伊庇鲁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必死无疑。

在这一刻，所有杜卡斯家的禁卫军都目瞪口呆，也包括条顿骑士们，马克西米利安望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终于看清楚了查士丁尼此时正站在战场正中央，而他的身体仍然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这让条顿骑士的眼神中不由满是骇然。

这真的是人能做的到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边此时都有一个平静的声音蓦地响起。

正是查士丁尼在人群中道：“伪帝已经伏诛！杜卡斯家的僭主为他的篡逆付出了代价，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在场的所有罗马人。在你们面前的正是我，莫利亚以及马其顿专制公查士丁尼，我为穆兹菲乌斯皇帝和欧朵西娅皇后而战，以帝国之名起誓，凡是放下武器者便可以视作胁从者可以既往不咎。而如果你们还要负隅顽抗，那么就让我们彼此杀戮直到有一方死绝。”

他的声音是如此响亮，鸦雀无声的阿贡托普莱贵族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统领禁军的德雷西乌斯将军还有杜卡斯陛下都相继殒命。这一切居然就是这个站在他们的面前青年所为，尽管也有人不甘心想要复仇，可查士丁尼的身上不知为何居然有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忌惮的感觉，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

……

“该死的，中了他们的埋伏了！”另一边的托勒密城外，满脸血污的塞尔维亚使节绝望地发出怒吼。

米哈伊尔杜卡斯率领大部队回援鲁斯尼那，却留下了塞尔维亚人和威尼斯人来负责扫尾。他们本以为对付托勒密城里的残余守军本是一场轻而易举的胜利，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灭顶之灾竟然毫无征兆落下。

当清晨的几缕阳光落在了古城的废墟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了东北方向的平原。等到塞尔维亚人和威尼斯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退路便已经被瓦达瑞泰人的轻骑兵切断了。如蝗如雨的箭矢从背后射来，在毫无防备的士兵身上溅开朵朵血腥绽放的花。威尼斯弓弩手想要反击，可是这些大草原上的骑手来去如风根本无法瞄准他们的身影，反而他们却被回旋射法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来。

“立即撤退！撤退！”

眼看着敌军渐渐压了上来，塞尔维亚使节当机立断选择撤离，根本不管战场上与自己并肩的威尼斯人。

可是这却无济于事——哪怕他率领着自己手下骑兵拼死杀出了重围，甚至不顾威尼斯人友军的死活，任他们被突然杀出的甲骑具装横冲践踏，可是却根本撕不开在外围静候他们已久的特里波里斯新军的防线。这是一支塞尔维亚人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军队，面对骑兵的冲来，这些重装步兵居然纹丝不动，反而聚拢成盾墙挡住了去路。

“为了查士丁尼大人！”只听这些来自莫利亚的士兵们高呼着口号架着大盾举着长矛便将塞尔维亚人纷纷刺于马下，面对长枪如林铁壁如山，任凭这些轻骑左突右闪也无能为也。

而另一边孤军奋战的威尼斯佣兵早已经陷入了土崩瓦解，本来面对罗马人的复兴甲骑的冲锋，轻装弩手们就是被一边倒屠杀。再加上没有了骑兵的掩护，这两千多人的意大利步兵根本无法阻挡滚滚铁蹄的践踏。

倘若现在有人能够俯瞰此时的战场便可以看到无论是塞尔维亚人还是威尼斯人此时此刻正被包围切割成若干块，幸存下来的人也只有化为散兵游勇在抱团，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攻守势异的一幕，托勒密城内博格达尼还有其他阿尔巴尼亚山民们还是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只有瓦兰吉人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查士丁尼的手笔。

“幸好查士丁尼派你们来的够快，要不然的话估计我们现在脑袋已经被插在枪尖上示众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废墟，伊戈尔感觉自己的身上终于轻松了许多。

“的确侥幸。”撒琉乌斯当然听出了这劫后余生的话语中含着些许揶揄，无奈解释起缘由，“为了避开杜卡斯的耳目我们也是连夜奔袭，勉勉强强终于是赶上了。”查士丁尼调走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迷惑杜卡斯家的烟幕，但是为了不被伊庇鲁斯人侦察的哨站发现他们在崎岖山路中跋涉赶到这里也已经是精疲力竭。所幸的是，留守的威尼斯人和塞尔维亚人并没有防备，被一击得手便兵败如山倒。

“那么我想这样大费周章，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这座破城吧？”伊戈尔问道，此时就算是最质朴的阿尔巴尼亚山民也都知道托勒密城只不过是一个诱饵一文不值。但他只是安东尼娅派过来协助的，查士丁尼既然选择让他身处如此险地，那么他自然需要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

“当然。”撒琉乌斯一脸肃穆道，“请相信我，在战场上查士丁尼大人永远只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这一点正是我们愿意为他血战到底的原因。”

说罢，男人望向了身旁走过来的同伴喊道：“阿尔斯兰，人都准备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满身溅血的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