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见了李承乾

黔州，大唐时西南地区的重镇，位于南诏以北，今贵渝之地，因常年下雨而被大唐人当作流放之地。

李承乾对于李世民的呵斥一下子懵了：“父皇，我不是胜了你吗？”

李世民也许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冲动，又收敛了半分锋芒：“来人，将太子殿下送回黔州，无诏不得回来。”

东城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李世民的反应，早就在外准备好了马车，让承乾有个舒适的马车回去，这是他能想到的一切。

李承乾看着父亲坚毅的眼神，实在想不到事态为何如此，只感觉心中隐隐作痛，不禁又跪了下来：“父王，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要如此决绝，既然你不要孩儿，那请受孩儿一拜以绝父子之情。”

于是，伏在地上给李世民深深一拜，这一拜他试图挽回李世民的心意。但李世民何尝不想挽留他，每次看他踽踽独行的样子，他又想起玄武门之变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李世民此时已经红了眼睛，内心颤抖到极致，他一边感谢东城布的局让他见到了自己行将就木的孩子、一边又怨恨他为什么要如此赚他眼泪。

面对此情此景，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会跑过去扶起他的儿子，但是他不能这么做：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的太子李治正在含元殿为辅政之事还在一遍遍的抄着唐诗三百首、这周围的官员和士卒又有多少李承乾的余孽，李世民此刻不敢想，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让这些死灰复燃、朝局动荡。

此刻的他只有缄默，就算李承乾今天把自己的头磕破，他也不能让他留在长安城。

一阵风起，天上风声大作，是要下雨了？

李承乾还不死心，就在这风雨中一个接一个的不停的磕着头，血迹斑斑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李世民的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世民再也忍不住的，只得唤东城上前：“朕的心意你都明白吧。”

东城的眼睛始终不忍心离开李承乾，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抛开历史书，真正的李承乾也是如此有血有肉的存在：“陛下，我知道，您的顾虑太多：为了江山、为了太子、为了李承乾，无论为了谁他都只能回黔州。”

李世民心中暗苦：“这道理为什么他就不懂呢？”

东城摇了摇头：“承乾他不懂陛下，但是陛下你又何曾懂过李承乾，史书记载，他活不过今年了。”

东城不知道他自行干涉历史会不会对人的寿命也能干涉，不过确实按照历史来说，这就是李世民和李承乾的最后一面。

此话要是东城往常说来，李世民权当他开玩笑，毕竟自己的孩子才27岁，但此情此景他不得不信，用颤抖之声对话东城：“最后一面了吗？东城先生，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东城第一次见李世民如此严肃：“本是不该见的人，见上一面也未尝不可，至少你能对得起你的皇后。”

长孙皇后，李世民最珍爱的女人，八年前因诸位王子争夺太子之位，焦虑成疾的她溘然长逝，此时是李世民的一个心结，所以尽管他如何宠爱武媚娘也绝不立后。

如今，如果连最后一面都不好好见见李承乾，长孙皇后在天上应该怎么想？李世民不敢再想下去，连眼前这个儿子他看一眼便会心疼一次，但此刻的他没有任何办法：“东城啊，你那唐诗三百首里面有没有适合送别的诗，朕要亲自写一首送给他，也算对他一个交待了。”

东城没想到此刻陛下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告别李承乾：“放心陛下，您只管亲自动笔，我一定给你挑一句最好的。”

下人备下纸笔、李世民翻身下马、根据东城的讲述、用老迈的手为他这个不成器儿子——李承乾作下最后一首诗。

各座看官无不好奇，这位雄主到底要给儿子写些什么，程咬金一介粗人，此时也来了兴趣：“真的好想看看陛下写了些什么。”

那褚遂良是见过东城大才的：“既然是那位大人挑选的诗，那自然是震惊天外的。”

袁天罡也很好奇，能写出姑苏城外寒山寺的才子，今日又送给陛下什么诗呢？

李世民写完，看着此诗，哈哈放声大笑：“哈哈，东城，还得是你，总能在朕最绝望的时候给朕希望。”

李世民也不顾微雨，将诗作装好，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刚想翻看，东城却拦住了他，毕竟李世民好不容易转忧为喜，不想在让他继续悲伤了：“太子殿下，雨越下越大了，你还是上车在看吧。”

李承乾本不知所措，但看见东城即也如此说了，想着还托了玄奘为东城求情，自然不好说些什么，自行回头看了一眼长安城，然后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长安城，李治好不容易拧干了自己的衣服，才小心的打开父皇的亲笔诗作，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二十八个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见到此诗，李承乾彻底破防了，如果刚才的叩拜他还有一丝侥幸，那么现在的他彻底放弃了：“父皇、父皇，你的意思儿臣明白了，长安城我是回不来了，但你一定会来巴山看我的对不对？到时候你一定会把我的妻子还给我，让我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