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
想让她受苦?还得看她自个儿乐意不乐意。
龙雪唇角微动,浅笑浮动眼底。
而白子画却是再次凝了眉,在他见识了龙雪百步穿杨的箭法,看着自家徒弟手法娴熟地处理着猎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谋算再次落了空。
林间猎杀野物,下水捕捉鱼虾,甚至是采摘野果野菜,对她来说,都不在话下。
瞧瞧小雪那样子,就像是一个久在凡间生活的人。
到了晚间,野外露宿,他本以为可以让小雪吃点苦头了,却不想她出门携带了帐篷不说,就连棉被软枕之类的都一一备得齐整,他竟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此刻见她享用了美味的晚餐后,在帐篷四周燃香驱逐着虫蚁,摆上一套茶具,舒适怡然地斜靠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眼睛半眯地看着他。
“黄山毛尖,算得上茶中上品,师父,要来一杯不?”
白子画没有婉拒龙雪的好意,他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杯,望着杯中绿翠明亮的茶汤,眸色微微闪了闪。
“小雪似乎谦虚了,这已经不止是上品了,说是极品都可以。”
龙雪准备的黄山毛尖,汤色嫩绿明亮,清香浓郁,白子画一眼望过去,便知这是新茶,取采摘初展的一芽一叶,在凡间称之为特级茶,一般都是作为皇家贡品的,极为稀少。
“听师父这意思,对此评价如此之高,显然是很是喜欢。既是喜欢,那徒儿便送师父一些便是了。”
看着龙雪毫不在意地从储物手镯里取了一斤的黄山毛尖给他,白子画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他上次在蜀国皇宫里,孟玄朗招待他的便是这等特级茶,只是数量极少,就连作为皇上的孟玄朗,都没有这般大方,却不想他这个徒弟却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好像这就是普通的茶叶一般。
“怎么了?师父?”眼见得师父迟迟未接过去,龙雪不解地看向白子画。
“没什么。”白子画微微一笑,接过了龙雪递送过来的黄山毛尖,轻轻一挥手,那黄山毛尖便进了他的储物玉佩。
师徒二人接着饮茶,待等茶过三巡,龙雪跟白子画道了一声晚安,便在帐下安歇了。
白子画却是未曾安睡,如同往常那般,他拿出古琴弹奏起来。
夜间,万籁俱静。
青山隐隐,偶听流水潺潺之音,随着琴声悠扬,仿若林间吹风,松涛阵阵。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龙雪浅笑着,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入了神。
莫名地,她想到了李白的那一首《听蜀僧睿弹琴》。
她思岑,倘若此时这附近有座寺庙,寺庙里正传着暮鼓,想来更能映衬此情此景了。
“小雪,还没睡吗?”一曲罢了,白子画闻听到动静,在帐外问了一句。
“师父的耳力真好,我明明躺着,竟然还能知晓我未曾入眠。”龙雪轻笑着拉开帐篷,迎上白子画的眉眼。
“无关耳力,习惯罢了,你睡了跟没睡,是不同的。”跟小雪在绝情殿就师徒二人相处,白子画自然已经很是了解了。
“原来是习惯,这习惯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比徒儿我,在绝情殿习惯听着师父的琴曲入睡了,如今到了这野外若不能听一听师父的琴曲,好像都睡得不踏实了。”龙雪干脆起身,凑到了白子画的身侧,习惯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师父,继续弹,就弹刚才那一首就行。”
“小雪喜欢听?”
“嗯,颇有一种昔日蜀僧抱绿绮,今有师父抱灵犀的感觉。”
“蜀僧抱绿绮?”
“那是李白一首叫《听蜀僧睿弹琴》诗中的其中一句。”
“还有呢?”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诗是好诗,只是师父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那师父想问什么?”龙雪困惑地抬头,侧目看着白子画。
“那把绿绮明明一直在我好友无垢手中,师父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所言的李白会有蜀僧抱绿绮这么一说?”
额——
这让她如何解释?
她所知道的李白,自然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而师父所言的绿绮应该是跟他手中的灵犀一样,是具备灵力的古琴,并非那个司马相如跟卓文君经典爱情故事中的不可缺少的古琴绿绮。
“那只不过,只不过是不同的古琴同名罢了。”龙雪讪讪地笑了笑。
“真是同名吗?”白子画浅笑地凝视着龙雪。
“自然是同名,真有其事。关于徒儿所说的绿绮,那可是有故事的,至于师父好友无垢上仙那把绿绮,徒儿估计就算有故事,肯定也跟徒儿所知道的故事不会相同的。”
“那可否跟师父说说,你知道的绿绮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那可是人间男女的情爱故事,想来师父应该对此不会有什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