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加练

出了厂房，往左拐，看到一个左右两排平房的小巷拐进去，有一株茂密的翠绿的葡萄架子要忍不住伸出墙外的小平房就是师傅住的房子，我敲了敲门，“师傅，师傅”不多时，一位留着齐耳短发，面容清丽的女人就来给我开门了，“师傅，看我今天给你买了什么？”，我把买的小菜放下后，就径直去了厨房，师傅是北方人，爱吃面食，恰好擀面，包饺子，做饼子发面我都会。想着擀面的间隙，提出最近手生，想要借用一下她的缝纫机练练手。你啊你，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看她的态度，我就知道这事稳了。踩着缝纫机看着她的手稿，开始剪裁出裙子，文胸，还有裤子和短袖的布块然后比着样子缝制。缝完后，我觉得太简单了，不禁想要挑战更难一点的花样，比如衬衫，比如中山装（类似于现在的西服）。“师傅，这些花样我缝好了，有没有其他的花样缝啊。”她敲了敲我的头，“怎么，还没学会跑，就想学会飞啦？”不要觉得这些花样没用，我当年对着这些花样苦练了好几个月呢。才能达到下的每一针都心里有数呢，你这才多久，就想学会飞啦。小心到头来什么都学不会。”这一下子把我的小心思都给点了出来，让我顿时羞愧难当，我自己调适自己，开始按照师傅的样子仔仔细细地去下每一针。

对着我缝的样式，她一次又一次地点出我的错误。“线走歪了，重来。漏走了线，重来。回转的针法太乱，重来。”一遍遍地重来，一遍遍的回炉。让我的自信心大受挫折，不行，难道我就缝不出一件完美的样品吗？抱着这样的信念，我又一次次地下针。并且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后，开始检查样品。终于，“还行”。听到这句话像打游戏终于通关的荣誉感让我顿时将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看着屋外已经初露头角的月亮。我才跟师傅匆匆告别，期待还没过门禁时间，从人群中像只猫一样匆匆的溜过去。还好门卫大爷看我一个女孩子为了赶回来满头大汗的，就问了下我的身份，摆摆手让我进去了。这次加练让我觉得如果长此以往是行不通的，要是万一被人说作风有问题，那不单单是我，连我师傅也会受牵连，遭批判。明天再和师傅商量看看吧。我快步向宿舍走去，觉得这条路阴森森的。我左右观望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这个奇怪的声音让我瞬间汗毛直立，连反应都忘了反应。两只脚跟被定住一样。还在后面打来一束强光，感觉四周的黑暗都荡然无存了，我才敢慢慢地转过头去。只见这束光慢慢地向我走近。并且大声说道“同志，你迷路了吗，我是保安队的，负责巡逻，你要往哪儿去，我给你带路。”这个洪亮的声音驱散了我对于黑暗的恐惧。我才缓过了神，让他给我拿根棍子。不然我怕是要倒在他的怀里。我看着他的样貌，很俊俏的一个小伙子。眉清目秀的，“我可以扶着你。”拒绝了他的好意，拿着他递给我的棍子，我才勉强站了起来。他看着我这番带有疏离感的动作。于是收回了想要搀扶我的手。默默地陪着我走到了宿舍楼下。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有一丝不舍，有点后悔刚才是不是对他太过防备。于是转身回了宿舍楼。到了宿舍，她们都已经睡下了，我简单地梳洗了下也上了床，枕到枕头上的时候，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才终于停了下来。我不由得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熟悉的号角声照旧响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大变活人啊，彩萍。”“彩娇，胡说什么呢，彩萍，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我揉了揉稀松的眼睛，昨晚去我师傅那儿了，因为考核期快到了，所以加练了一下，不知不觉可能呆的久了点。“好吧。”赶着早起的铃声，春艳姐和彩娇飞快地洗漱完就冲着食堂奔去。到了工位，一阵不合时宜的呼噜声响起，我才终于感觉到饿了，没办法，于是找到春艳姐要了个包子。虽然厂里的日子不比村里好过，但是我能找到同龄的和我说话的人。总比待在家里面对那个隔不住声音的房子和挡不住窥视的院子。让人感到心烦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