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坐山观虎斗
霹雳一响,淘气的孩子冷不丁放颗鞭炮就跑,吓得人心慌。待要去逮人,却不知小崽子跑哪里去了。
许妈气得眉毛倒竖,推开窗就要大骂,又怕惊扰楼上留宿的客人。
前些日子经陆展介绍,艳娘新做了户客人,出手大方,又年轻。这会儿新鲜劲没过足,一连歇在许家院子五天。
还说要接艳娘进门做小妾。
艳娘掂了掂自己的斤两,笑嘻嘻回绝。毕竟人家老子是吏部侍郎,姑妈又是当朝贵妃,如此显赫的人家,进去容易活下来难。
两人睡到日照高头才起来,吩咐丫头打水洗脸,又往酒家提饭来吃。艳娘自顾自吃着饭,房里只有瓷盘瓷碗轻轻磕碰的声响。
那陈权笑着从卧房走出来,懒洋洋地责怪,“小没良心的,没等我先吃起来。”
艳娘回头嗔他一眼,“人家饿么,昨儿陪你吃多了酒,饭都没来得及吃两口,这会儿肚里不爽利,可等不得。”
那流彩的眼风一扇,便扇出万千媚态,陈权只瞟一眼就心痒难耐。
“乖,随我回家去吧。”
他狗皮药膏似的贴过去,贴一寸艳娘让一寸,最后让无可让便笑起来,“还没成亲的人先收个偏房在屋里,好看呀?”
陈权笑着从她嘴里叼走一块肉来嚼,囫囵说道:“怕什么?母亲最是疼我,我说要星星,她不去摘月亮。我父亲么,自家四五个女人闹不清,哪还有功夫管我。”
艳娘咯咯笑起来,给他嘴里送了块点心,“你虽有心,但我妈说养我这些年花销不少,加上我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不肯放手。赎身最少要两千两呢。”
提到银子陈权确实为难,他家虽是家大业大,但不让小爷过手银子,每月守着五十两月例,一时拿不出两千两的大数。
他咽下菜,咕噜噜喝茶漱口,“让你妈等我三天,横竖不让心肝肉肉白等。”
艳娘闻见他嘴里隔夜的酒气,恨不得把上月的饭都呕出来,故作娇嗔道:“别说这样的话,没得到时候办不成惹人伤心。”
陈权登时来了火气,一巴掌拍在圆桌,“我陈权是什么人?说到必定做到!”
如是连饭都没吃,便往亲友处凑银子去了。
这日兴冲冲地要找许妈商量给艳娘赎身的事,偏巧刚走进院中就听见许妈热络地在招呼谁。
待走近,才知是那现世活王八钱铸,仗着与萧家有亲,那钱衙内向来眼里没人。
陈权推门而入,从怀里摸出银票“哒”地甩在桌上,许妈面色悻悻,起身就来拉他。
“哎哟,陈小官人怎么才来呀!艳娘已经说下给钱衙内做小,人家的银子前日就到了,今天来拿艳娘的身契。”
不听还好,一听陈权当场气得三尸暴跳,五脏燃火,不由分说,揪紧钱铸的衣襟便是胖揍。
那钱铸生的五短身材,又白又胖,更兼常年眠花宿柳,要力气没有,光有一条嗓子使劲嚎:
“你钱爷爷看中的女人,还没有失手的!好个野王八,也不瞅瞅京城是谁的地界!”
陈权自认是贵妃的亲侄儿,比他七拐八拐的皇后表侄儿要硬气。也不吵嚷,捏硬了拳头就往钱铸的脸招呼。
听见里头起了动静,钱铸的小厮进门拉扯,奈何陈权也带着不少人,顷刻里里外外打成一片。
钱铸身上挨了拳头,嘴上愈发逞威风。只管带上祖宗十八代,骂得陈权怒火高燃。
哪里抄起根圆凳用力砸向钱铸的子孙根,疼得他应声倒地,面色唇色皆白,半天没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许妈忙叫钱家小厮赶紧送医,却是晚了。
几个大夫都说伤及根本,钱铸从此彻底丧失男人的本事,成了活太监。
那钱家本就只有钱铸一根独苗,又兼是萧家的亲戚,钱太太隔三差五就往宫里哭诉,求萧皇后主持公道。
萧皇后被烦得受不住,就丢给李赟去料理了。
比起钱铸为粉头被人打残,显然李辞贪赃枉法被关大牢更值得萧皇后关心。
“良玉,传闻齐王贪墨被关了起来,是真是假?”
良玉正往梅瓶摆弄两株腊梅,回身道:“是真的,关在都察院衙门大牢。皇上昨儿还命人又打了二十棍。”
萧皇后眉心一紧,心道皇上果然是心肠冷硬,亲儿子也下得去手。
不免担心起李赟来,他在户部办差这些日子,只怕手脚不干净。皇上那个人表面对朝事不管不问,实际最为看重钱财。
待良玉走近,她缓声吩咐,“差人往燕王府去消息,就说这些时虽是解了思过惩罚,到底不好乱跑,让燕王在府里修身养性。”
良玉见她眉头深锁,不免要劝,“您说了这些年,王爷只怕早听烦了。如今王爷年纪大了,有了男子汉的主张,娘娘也该放手让他去,操心太过仔细带累身子。”
萧皇后又是一连串咳嗽,把白得惨然的脸咳出难得的红光,良久才道:“那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醉心风月,只怕往后要被风情月债害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