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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所有人，能做的就是多救下几个学生。

“杜老师，还需要干什么？我来。”褚毅袖子撸起露出了他细长的胳膊。

傅斯年看着地上的大箱子再看看他细棍一般的手臂，非常担心箱子会把那胳膊压断，想了想说，“我桌子下有个包，你帮我拿过来吧。”

话音刚落，褚毅已经不见了身影。

私人物品！杜老师让我给他拿私人物品！只让我去！

其他男生见褚毅走了立马对傅斯年说道，“也就老师您能使唤动褚毅了，其他老师说话他理都不理。”

褚毅这人有点难相处。明明一个瘦到不行、看起又菜又弱的人，打起架来却狠得要命，三五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起上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与他的武力值成正比的是褚毅的脾气，一点就炸。上次有个男生在体育测试时撞了他一下，褚毅放学后把人按进马桶里了。他不喜欢和人说话，平时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睡觉，但是每回考试又能位列前茅，慢慢地老师们也就不管他了。

不等傅斯年问，学生们继续向他说起褚毅的身世。

“他爸妈离婚了，两个人都不要他，也不给他生活费，去年褚毅还因此停学了两个月。”

“我听说他每天上课都睡觉是因为一天要打三份工，都是到深夜才回家。还有人说他在那种地方当马仔，有一次遇上了一个男人带隔壁班女生去那玩，他把人扔出去了，警告女生不准再靠近。”

傅斯年静静听着，给每人递了一瓶水。

“他平时和谁相处比较多？”

男生们想了下，一致回道，“他的同桌王明，我们都叫他小明。小明是褚毅的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有他不怕褚毅。”

王明，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是一个相当有份量的名字。褚毅和其他两人被强制离开集体后，王明也跟着走了，是唯一一个主动离开的学生。

褚毅背着一个大包回来时就看到有个男生的手正放在老师的肩膀上，一脸的猥琐说道，“老师，你身材是怎么练的？”

他眼眸晦暗，用力撞开离傅斯年最近的男生，把包递了过去，“杜老师，你的包。”

说完又狠狠瞪了眼刚才摸傅斯年肩膀的男生。

被针对的男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和他硬碰硬，默默的继续搬箱子去了。

傅斯年假装没看见褚毅的小动作，从包里掏出一件羽绒服披在了褚毅身上，“试试。”

褚毅眼睛微微睁大，向他确认道，“给我的？”

傅斯年嗯了一声，“不是新的，之前买的，我穿着不合适，你别嫌弃。”

其实是特意买给褚毅的，毕竟两人个头还有些差距。褚毅吃的饭估计全用来长个了，整个学校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高的。光竖向发展，也不横着平衡一下。

竹竿儿一个。

穿过的？那太好了。

褚毅动作飞快的将羽绒服穿好，身体瞬间被一股温暖包裹住。这就是老师带给他的感觉。

傅斯年不是第一个给他带衣服的老师，但绝对是褚毅接受的第一个。他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助他。但是如果能用可怜留住老师对他的特别，他可以更可怜些。

褚毅的眼眸闪过一丝阴暗。

……

周五早晨九点，市政府办公大楼。

楼顶停了三架直升飞机，高层们的家人已经先一步坐上专机飞往首都，他们还需要留下来交代一些事情。

“不能追踪到目前全部被感染的人吗？”有官员问。

只要将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就能保住他们平和繁华的城市。

信息部的主任点了下头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穿着无尘服的研究人员回道，“一一追踪，加大排查力度的确能排查出来被感染的人，但是非常需要时间，而根据病毒潜伏时间和爆发速度，等我们掌握到信息时病毒已经全方面爆发了。”

城市的沦陷无可避免。

高层们眉头皱起。

“这件事应该提前告知民众。”

“不能说，这是引起民众的恐慌。而且目前都只是推断，不一定真的会爆发。”

“胡主任，你是没见过被感染的人吗？如果民众们没有做好准备，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那场景太可怕了。没有瞳孔，身体腐烂，嘴里流出恶臭的脓液，会像疯狗一样啃食人肉，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能犹豫了。”

“不行，要是没事发生，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

这场会议从九点一直开到了十二点，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在官员们的争论中，城市一角，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蹲在墙角身子一晃一晃，有热心市民见到他大冷的天脚上竟没穿鞋，连忙蹲在孩子身边，心疼问道，“孩子，你家里人呢？要不要阿姨送你去警察局？”

孩子发出诡异的声音，接着猛地转过身朝女人扑了过来。

“啊——”

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咬断了脖子。

小孩抬起头，众人看清楚了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