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穷哭了
“老哥,老杨他们的饭我管了,让家里尽着做,两个孩子就住村里吧?
老杨别客套,晚上咱们仨喝顿酒。”
现在的赵家,真是不缺粮食,村里的粮库里,有一部分就是赵家的粮食。
那是卖估衣换来的,洼里村部的人都参与了,粮食放在村部的粮库,也没人说的出什么。
李胜利大概估算,这批粮食,少说也得三五千斤,有些没有交账的社员,如果用粮食顶账,那粮食的数量还得再多一些。
赵满奎敢说,保山上村吃上过年饺子的底气就在粮库里,当然山上村能吃上的也就黑面饺子。
李胜利从城里带回来的富强粉,他们是别想了。
城里做两合面馒头用的大都是八五粉,生产牌或是建设牌的,富强粉也不是一般人能吃上的,这应该是七零粉,至于六零粉还是别想了。
所谓八五粉、七零粉,就是一百斤麦子磨出多少面粉。
城里供应的八五粉,就是一百斤麦子,出八十五斤面粉,十五斤麸子跟杂质,杂质多半在百分之二左右。
农村石磨上出九零粉比较多,后世所谓九十八斤的全麦粉,在村里多半都是一百斤麦子上去,出九十九斤多点的全麦粉,基本不除杂。
全麦粉后世说是建康,但现在也不怎么受欢迎,面越黑越不容易发酵,用九八全麦粉做的黑馒头,许多都是发酸的,就是因为发酵不好。
九零粉在农村比较普遍,八五粉流行在城市,这样划分大差不差。
山上村过年这顿饺子,多半还是得用九零粉来包,一人按半斤算,百十斤,洼里还是拿的出来的。
“老赵,这次承你情了……”
赵满奎虽说把杨文山说的又羞愧了一次,但他却不怎么拘束了。
自打他当了村支书,在公社就是个囊膪,是人不是人的都能说他两句。
心里虽说也想抬起头说话,但欠着公社的债呢,脖梗子不硬,这头真是不敢随便抬。
被调笑惯了的杨文山很敏感,善意恶意,不用看表情,听声音就能分辨。
赵满奎因为当兵的缘故,多少有些博爱,见不得老百姓受苦,所以天然对杨文山有好感。
山上村的问题,不是杨文山的问题,而是跟马店集差不多,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公粮数量。
人少地多,死死拴住了山上村的社员们。
公社的两头驴村,也不是开玩笑的说法,因为只有两头驴,山田里的东西运不出去。
就只能让人来拉,人家的人吃马喂是要扣粮食的,一来一回又是一笔账。
粮所、公社追的紧,山上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舍下一年的收成,买上几头大牲口,小山村就会一年一個样,慢慢的好转。
但粮所有任务,公社有责任,几方较力之下,山上村就成了牺牲品,越来越穷。
差不多下工的时候,赵满奎找来几个洼里的青壮,从粮库搬来挡粮板,用青砖架起来,就在屋里给山上村的女人孩子搭起了大通铺。
驴车上有现成的铺盖,住的问题就解决了,至于杨文山,则是要借宿赵家。
虽说两个娘们都带着孩子,但跟她们睡大通铺是不成的,传出了谣言,凭俩娘们在场就是枪毙的罪过。
收拾好了药箱,李胜利又给两个孩子吃了大白发汗,因为之前吃了安宫牛黄丸这种寒药,姜汤并不适合两个孩子,会对冲掉残存的药力。
中医如果细致起来,病也不怎么好看,忌讳太多,稍有不慎就掉坑里了。
张嘴白话的时候,中医跟算命的差不多,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真到了开方用药的时候,哪个遇上新的病症都是犹犹豫豫,跟娘们差不多。
熟病之外,干巴流利脆的货色,如果岁数还不大,能远离尽量要离的远一点,因为他也不知道一剂药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晚上赵家院里,因为有客,女人跟孩子都在屋里吃饭,能上桌的孩子只有赵老大一个。
酒是地瓜烧,菜是野鸡炖土豆,外加一盘荤油咸菜。
这段时间蒸咸菜用的荤油,是熏制野鸡跟兔子滴落的,香味不如猪油,但比生咸菜条要好的太多,山上的野物多,熏制出来的油也多。
按海爷的说法,这种油不耐久存,稍微一热就变质,所以荤油咸菜的油量十足。
“来,爷们,到了洼里就是客,别愁眉不展了,酒能解千愁。”
海爷的小碗一端,祝酒词一说,酒局就开始了,海爷、赵满奎、赵老大、杨文山都是酒到杯干。
只有李胜利一个人特殊,小口的抿着地瓜烧,慢慢咂摸着味道。
三碗酒下肚,客套够了,桌上人随便垫了几口,就开始了酒桌上的闲聊。
现在量不够,还不到胡吹大气的时候。
“老杨,你估摸着多少粮食能补上你们村的窟窿?”
见四人不喝急酒了,李胜利这才端着酒碗,跟杨文山碰了一下,问起山上村堵窟窿的事儿。
“欠了公社五万多斤粮食,明年小三万斤的公粮,少说也得八万斤吧!
我日他的老支书,这老货就是死了,不然我非打死这个老货不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