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不明所以。
她刚要多问两句,祝钧和辛夷就并肩走进来了。
两人的脸颊红红的,看着像是害羞。
偏偏眼睛也红,看着更像哭过。
所以,到底是说开之后害羞,还是彻底划清界限之后痛哭?
祝闻猜测着,倒是把江淮安的眼神丢在了脑后。
所幸答案很快揭晓。
祝钧和辛夷跟孟红表达了他们想要结婚的意愿。
孟红愣住:
“可、可是……”
辛夷的家人不是不同意吗?
祝钧正要解释。
病房里却抢先响起叫好声——
“这是好事啊!”
“小两口长得真是养眼,真配!”
“孟大姐,我可真羡慕你,有这么可心的儿媳妇!”
“最难得是感情好,……”
“……”
同病房的患者和家属们,跟祝家没有别的瓜葛,这两天倒是看了不少祝家儿女的优秀。
比如祝闻,出落得漂亮,处事落落大方、待人和善不说,还有大学教授亲自找上门请她去工作!
又比如祝钧,高大帅气,听说还是军官,却围着母亲病房里外忙活,事事不要母亲操心!
有这样一双儿女,病房里另外三家别提多羡慕!
而且这三家的家风都还不错,羡慕归羡慕,却没有一个眼红嫉妒的。
现在看到祝家大儿子要有媳妇儿了,大家反而都真心地祝福起孟红和祝钧辛夷小两口。
或许因为是外人,他们不会考虑到身份、家庭条件之类外在的东西,只是单纯去看这两人本人是否般配。
越是如此,这份祝福也就越发的纯粹、真挚。
自从选择和祝钧在一起,辛夷听了太多的否定和质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祝福!
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语气坚定地对孟红说:
“孟阿姨,我知道我的家人那边还有一些问题,但现在是新时代了,理应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就算是我的家人,也没有阻止我喜欢谁、要嫁给谁的权利!”
辛夷越说,眼泪流得越多。
她不断回想起最近三天的后悔——
三年前,她为了反抗父母,想要参加援非医疗队以表决心。
但她并不确定自己未来如何,便故意和祝钧说分手,让他找个好姑娘、别等她。
虽然祝钧坚定不移地说非她不娶,这三年也的确耐着性子等了下来。
可中间若是出现了意外呢?
世事变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像她脑子不清醒时,误会了祝闻的身份。
那一刻,她何尝没有后悔当年没告诉祝钧,而是试图独自承受这一切。
所以,辛夷再也不想躲了。
她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她就要和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
要知道,这番话在80年代初可谓是大胆极了!
可是背后流淌的情感太真切,心思细腻的女性尤其能够共情。
病房里有多少女同志都为之动容,到后来居然为辛夷鼓起掌来!
祝钧只知道傻傻地围着辛夷打转,想要帮她擦眼泪,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动手,急得像条团团转的黑背军犬!
祝闻适时递上手帕,这让缓解了祝钧的尴尬,赶紧用手帕帮辛夷擦泪,这可比直接上手要规矩许多,也不那么惹眼。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他动作小心翼翼的,惹得辛夷朝他看了看,又破涕为笑。
祝钧不懂地挠挠头。
半晌后,也跟着咧嘴笑了。
两人间的氛围倒是格外动人。
也让孟红彻底说不出别的话。
-
祝闻他们为孟红收拾行李,出院回到家里时,同行的人里多了个辛夷。
所幸江淮安开来的吉普车够宽敞,完全足够他们坐下。
家里有些乱。
祝闻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收拾。
当祝闻整理纸页乱放的书桌时,其他人除了孟红,没有一个闲着——
祝钧在整理行李,又去屋外洗了抹布,动手把家里一些有灰的地方擦干净;
江淮安在屋檐下检查瓦片,他说有片瓦松动了,容易砸到人,要去借个梯子来,把房顶修一修;
祝晓正拿了个比她还高的扫帚,动作熟练又灵活地扫地;
辛夷见小孩都没闲着,也想帮忙,却被孟红拉住闲聊,不过最后她也帮着整理了几件衣服;
……
等等?
祝晓在扫地?
祝闻目光一顿,忽然发现了些许异样。
“晓晓,你怎么不去院子里玩,在这里扫地啊?”
祝晓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能玩……要干活……”
祝闻脸色骤沉。
这话是谁教的,可想而知。
祝闻立即上前把祝晓的扫帚拿走。
“晓晓不用干活,你是小孩子,只需要玩就可以了。”
祝闻正色告诉她。
祝晓却听不懂。
她自从三岁多有记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