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四次解毒

宋宜生出恐惧，竟不敢直接靠近。

“你——”李文暨嘶哑着声音开口，“怕我——”

如枯木拉朽的声音。

刺耳难听。

他一开口，脸上的血痕愈发妖异。

宋宜强行压住心底的畏惧，垂落的指尖死死掐着，以此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缓缓靠近，在他面前蹲下。

双手覆盖住他被绑的手背上，摇了下头，眼泪顺着脸颊划过：“是……我怕您再也变不回那位殿下……”

她颤抖着抬起手，解开他手上的束缚。

于毒发的李文暨而言，眼前的药人是甘霖，欲望在胸腔叫嚣着，撕毁理智，令他要如野兽一般占有眼前的药人、吞噬她的鲜血。

望着她滴落的眼泪，残存的理智竟是短暂的压抑下兽性。

她——

为何会不怕自己？

她的善良——

究竟是真心还是虚伪——

手上的束缚解除，最后一寸理智断裂，他扛起眼前的药人，重重扔在帐中的床板之上，不顾她的眼泪，撕裂蔽体的衣裳，粗鲁急切的占有。

短短几日，他看尽人间炼狱，见到活人分食、被活活饿死——

而接待的官员却个个都是满肚油水。

他却还要利用这些人去分发赈灾粮，无法处

置！

压抑的愤怒、对朝廷官官相护的厌恶一日日累积，藏在‘半君’的面具之下。

他需要一个缺口释放。

一如体内的毒素也需要镇压一般。

药人柔软的躯体，成了接收一切的容器。

动作失了控，极致的痛感几乎要把药人撕扯开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方能忍住哭喊声。

不能反抗——

更不能露出厌恶、恐惧——

忍住。

继续忍住——

她用力咬着下唇，甚至连下唇裂开了口子都不曾发现。

直到李文暨的手落在她的嘴角，捏住她的牙关，强行掰开。

她视线惊愕的扬起，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脸上的紫红色血痕已然褪去，眼底的冷静逐渐恢复，此刻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神色不明。

但……

他们仍维持着最亲密的动作。

宋宜知道，此时的自己应当怎么做，最能惹人怜惜。

她的声音低弱、无力，眼泪积攒在眼眶之中，“我还能忍得住，外面……还有那么多饥民还在需要殿下……”

善良、坚韧。

这般心性的女子，任谁都无法不心软。

落在她唇边的指腹微，擦去血迹。

粗粝的指腹碰到了伤口，她吃疼的抽了声冷气，眼

眶愈发红了。

李文暨看着垂眸，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谙不可探究。

正当宋宜担心自己是否表现的太过时，男人的头缓缓压下，冰冷的唇压在她破裂的双唇上，轻轻吮吸。

温柔的，令她险些掩盖不住惊色。

可这片温柔极为短暂。

平和过后，便是肆意掠夺。

那一瞬的心软，如同错觉。

这一次的解毒时间极短，他如常割开手腕取了三滴血后，已起身起身床榻，去一旁更衣洗漱。

宋宜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狼狈、痛苦。

鼻尖还残留着交叠时的汗味。

以及麝腥味。

令人厌恶。

她闭上眼，略一动身体，撕裂般痛楚如潮水般涌来。

她清晰的听见李文暨折返的脚步声，可她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太痛了。

“外伤药。”李文暨弯下腰，将一个小瓷瓶放在她手边。

声音压得很低。

宋宜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才缓缓掀开，眼中攒起感激之意，异样殷红的唇瓣张启，“多谢殿下……”

有些受宠若惊。

一丁点心中的恨意、阴霾都不曾透出来。

在李文暨转身离开营帐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

她仰面躺在硌人的床板上，眼

神空洞的盯着帐顶，听着帐外来去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声呼唤‘殿下’的恭敬声。

对这样的日子，她似乎都快麻木了。

竟然能在这种环境下为他解药。

果然人的适应力只会越来越强。

她自嘲的勾唇笑了笑。

一日一夜的奔波，再加上方才的情事，她早已疲乏至极。

心稍稍放松下来后，很快坠入睡梦。

再次醒来后，已是深夜，帐外格外安静。

而李文暨还未归来。

她稍稍缓了过来，支撑着身子坐起，传来的衣裳已经被撕裂没办法上身，只有一件披在外的外衣还完整。

她拢紧外衣，在营帐中找到洗漱的地方。

用碎布沾了水擦洗身子。

行动之间摩擦的火辣辣的疼，她咬牙，脸颊浮现一抹绯红，才狠了狠心，拿起瓷瓶上了药，当真缓解许多。

夜里营帐里仍旧闷热。

她快有两日不曾进食，这会儿饿的头晕眼花，更不敢随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