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落在他的尘封冰冷的心底

靠买卖为生，农户靠地为生，能让人吃饱肚子的作物就该种在地中，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这方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她嗓音偏娇。

此时却字句有力。

砸在他心尖。

能让人吃饱肚子的作物就该种在地里……么。

李文暨忽然勾了下嘴角，松开拢着她脸颊的手掌，视线却仍不离她。

嗓音清冷，道：“汝之善心，倒是比孤更甚。”

她一直挺着的背脊，却软了下去。

像是支撑许久的力气被抽走了。

她垂首，从李文暨的视线看来，能见眼泪从脸颊滑落。

“这一路……”她的嗓音含了哽咽，不含丝毫的矫揉造作，故意为之，语气平静的像是同人倾诉般，“走来以前，我以为自己已是可怜人，可这几日，每日都有人在我眼前死去，我方知自己衣食无忧已是极大幸福，这种卑怯的攀比，让我看见那些哀求的眼神，忍不住想要帮助他们，以来赎罪……可我能做的太少……”她猝然昂起头，泪流满腮，眼神陈恳而真切着，“可您是尊贵之人，国之半君，是太子殿下，能做的比民女施舍半块饼子、随同夏大夫包扎救人多的更多……殿下之善，方才是百姓所盼所望的……”

女子的仰慕、敬畏、信任。

皆是因他的身份、地位。

可她的仰慕、敬畏，却不是因他的身份能带来荣华富贵。

而是因——

他的尊贵，他手握的权利，能救更多的百姓。

人人高呼太子殿下仁善。

却无一人，似她一般，善之一字，随着眼泪，落在他的尘封冰冷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