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
便挥手命大半侍从留在殿外把守,自己带着十数名护卫上前落座。睨了眼常清念腹前,邓太后沉声问道:“你既知晓哀家会来,看来你当真遇喜了?’闻言,聂一白顿时惊愕,慌忙攥紧刀柄,原本平静的心脏忽然突突狂跳起来:
皇上临行前,可没交代过常妃娘娘遇喜了啊?常清念不置可否,只摩挲着杯盏,悠悠反问:“若妾身的确怀有陛下之子,太后娘娘又欲如何?"只当常清念这话是承认,邓太后凤眸中划过厉色,恶狠狠道:”那哀家断然留不得你了。
“娘娘恐怕很难如愿--”
常清念语气淡然,只见她手腕一翻,那上好的青瓷茶杯便被随意掷于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隐匿在暗处的龙虎卫顿时蜂拥而起。刀光闪烁间,已将邓太后带来的侍从团团围住。聂一白更是闪身至邓太后身侧,手中长刀抵住她脖颈,冰冷触感令邓太后瞬间僵住。
“你!”邓太后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哀家动手!
邓太后怒火中烧,刚想开口叫门外之人救驾,常清念却抬手打断,纤指朝窗外点了点,道:
”娘娘不妨先看看外面,再说话也不迟。"邓太后顺着常清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她带来的随从已悉数被一伙兵士制伏。而观那些将士身上的服制,竟赫然是御林军。“宫中怎会还有御林军?!’
邓太后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发问:“那护卫皇帝去京郊祭天的又是何人?,常清念轻叹一声,好心替太后解惑道:"是乔装易服的贺家亲兵。"
听闻“贺家”二字,邓太后脸色惨白,如遭雷击。贺家军远驻边关,绝非一朝一夕便能回京驰援。
周玄事先早有准备,他们这是中了圈套!望着魂飞玉碎、面容无光的邓太后,常清念轻声道:“太后娘娘,您同礼王的所作所为,皆在陛下股掌之间。"“邓氏一族,早便大势已去。
邓太后心头剧震,颓然跌坐椅上,昔日不可一世的凤威荡然无存。思及周珐交代要留活口,聂一白收刀回鞘,令手下将邓太后利落缚住,免得她做出危险之举。
常清念冷眼旁观,心中却并无半分快意,反倒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转头看向聂一白,常清念低声说道:“聂大人,本宫想和太后单独说几句话。’方才刚惊闻常清念怀身,聂一白此刻怎敢离开半步,忙蹙眉道:”娘娘,您这...
“无妨,太后已经被制住,本宫不会有事的。”常清念执意道,“剿灭邓氏叛党要紧,聂大人速速带人去支援御林军罢。见常清念态度坚决,而太后也确无反抗之力,聂一白只得拱手领命,带着龙虎卫鱼贯而出,临走前不忘叮嘱承琴和锦音好生伺候。须臾间,殿内便只剩常清念和邓太后,二人一站一坐。常清念走到邓太后面前,竟是缓缓蹲下身,语气平静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恕妾身冒昧。邓太后方从打击中回过神来,闻言冷冷地盯着常清念,道:“你想做什么?’
“妾身望娘娘不要同陛下说起,妾身与大行皇后之事。”常清念含糊道,“作为回报,无论您想保住谁的性命,妾身皆可竭力为您一试。'无论保谁的性命?
见常清念夸下海口,邓太后嗤笑道:“你倒挺看得起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凡事不试怎么知道?”常清念神色未变,游说道,“即便妾身做不到,娘娘也可随时毁约。这笔买卖,娘娘稳赚不赔。‘邓太后眼中划过一抹阴鸷,竟也不要常清念的回报,径直说道:“哀家同皇帝之间的恩怨,跟你有何干系?哀家无缘无故攀扯你做什么?
没想到太后如此爽快,常清念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太后娘娘快人快语,妾身感激不尽。"“别自作多情,哀家不揭穿你,只是因为一一'邓太后兀自低笑起来,笑声中有些癫狂之意,在寂夜中显得格外疹笑罢,邓太后凝视着常清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赢了,便也算哀家赢了。
“哈哈哈
满目颓唐里,邓太后心中忽地升腾起酣畅。周玄即便今日杀了她又能如何?
周珐生母贺氏早就归于尘土,而他深爱的女人,还不是和他憎恨之人一路货色?
想通邓太后在快意什么,常清念不由沉默下来,抿唇不语。“大常氏身后没能留下嫡子.....
死寂的寝殿中,邓太后忽然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小常氏,你远比哀家更走运。”"
没能将周泫和他那母后一同除去,实乃邓太后毕生憾事。听闻太后艳羡自己好命,常清念自嘲般勾唇:“太后娘娘此言差矣,命运从不曾眷佑妾身。妾身能走到今日,全凭事在人为。”
邓太后闻言倒是一愣,待参透"事在人为”这四字深意后,邓太后连道数声"有趣”,只恨自己双手被缚,否则定要为常清念抚掌称绝。她原只当常清念进宫后才害死亲姐,原来早在宫外时,常清念手上便已经沾了亲外甥的血。
"常妃,你可千万要藏住了,尽快将你那个在宫里的帮凶灭口。'仿佛能够想见下一场帝后之争,邓太后目露精光,嗓音激动得直颤,不住絮念道:
“哀家等着瞧,日后究竟是你临朝称制,还是皇帝一杯毒酒,送你来九泉之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