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秘事
是个“案痴”,最喜追根究底,倒是不必怕他,却也没必要惹他。还是躲着点为好。
大
范家大院。
“嘶…“范灵乐嘴一眦,带酒气的棉球擦过伤口,仍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拿刀子对着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佟暄臭着脸,硬邦邦地训她,镊子夹着的棉球却是不自觉放轻了力度,越发仔细去拭她伤口边的血迹。范灵乐瘪瘪嘴,也知自己这次理亏,没敢反驳,只是小声嘟囔:“那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嘛,这才出此下策了。”佟暄顿住了手,声音又严肃了,“范灵乐,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好的不去找贺钟鸣呢?说好的相信我呢?”“那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嘛!"她一激动,嘴角的大动作又牵扯了脸上的刀伤,眦着牙坚持争辩,“我怕要是再不去,那厮真要把你的指甲拔光!”
他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他被拔下来的指甲时,那有多心疼。
“不就是几片指甲,真拔光了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大男人,这点罪都遭不住?”
“……那我当时想象中,你已经被他们吊在牢里打了嘛…“还是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种。佟暄看着她含水的眼睛,又好气又好笑。
他把沾满血的棉球一扔,剜一勺金创药,俯身,凑到她面前涂抹,“是我之过。"他声音放轻了,手指上的药冰凉,在脸上温柔抹开,吹出来的气息又是那样灼热,拂在她鬓边,痒痒的。
“是我没本事,害你白担心了这么久。”
贺钟鸣似乎也骂得没错,他不过一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泥瓦匠的儿子。说起来他是当朝太子,可未曾当过一天真皇子,京中风云变幻,上次谏议“废太子”一事的结果如何,还未得消息传来,他心本就惶惶。前路渺茫,前途莫测,他也就挂个太子之名罢了,还不知道未来是吉是凶。“佟暄……范灵乐忽然抖着嗓子唤他,“你是不是……后海了………
“什么?"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忧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话。
“你是不是后·……说要娶我了?“她眸中水光颤动,小鹿般的眼睛藏不住一丁点儿惶恐,灭顶的悲伤眼看得就要随泪水冲出。
佟暄心一揪。
“没有。“他语气坚定,“你别又胡思乱想。"说完,手指去拂她的眼角,“别哭,一会儿刚涂的药又白费了。”对哦!
她连忙吸吸鼻子,仰头看天,眨眨眼,试图把眼泪逼回去,手还在眼角边旁拼命扇着。
佟暄实在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隐忍着上翘的嘴角,朝她道:“范灵乐,明天我就叫我爹过来,托人算个良辰吉日,我好迎娶你进门。”
“恩……”她鼻音浓重地应一声,依旧仰着头,泪水却是更满了,更想哭了。怎么回事?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吗?亲耳听到他说,竟是幸福得那样不真实,好像这么多年妄做的一个梦,就要成真了。
哇,今日的天啊,又模糊,又湛蓝。
她弯起一个笑。
佟暄低头剪下一块纱布,准备替她包扎。“范灵乐,你记住了,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坚决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知道了麻……“泪水终于平稳点,她缓缓收回下巴,“我只是生气,气自己长了这么一张脸,害爹爹为我的婚事整日提心吊胆的,还害你也被连累下狱她越说越愤慨,言辞中也有些愧疚。
“不,乐乐,这不是你的过错。“佟暄斩钉截铁道:“你有这样一副容貌,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不是你的罪过。错的是他们,是那些觊觎你的人。”
范灵乐瞪大眼,神情怔忪,似乎在努力理解他所说的话。
“乐乐,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惩罚你自己。”“以后……万事都有我,无需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她展开眉头,看着他担忧的眼神,用力点头。“嗯!”随后,绽出一个明媚的笑。
她就知道,她的佟暄是最好的,最好最好的!大
佟范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换庚帖、下彩礼……两家把三礼六聘都走过了一遍。而这些,都不需要范灵乐来操心,范屠户帮她把什么都打理得妥妥帖帖的,她只需要待字闺中,等着美美地做她的新娘子。
闺阁中有些事情,范屠户一个当爹的不好交待。没关系,还好他有芳姨,来帮他坐镇闺女房中。“乐乐。“芳姨拉她在床边坐下,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过几日,你马上便要和佟暄成亲了。”一听“和佟暄成亲”这句词,她立马羞赧得低头,脚尖在地上来回擦着,止不住就偷乐。
芳姨瞧小姑娘这情难自禁的模样,但觉可爱喜人。“这洞房里,夫妻间,有些事儿,芳姨少不得要提前把与你知晓。”
她抬头,一双葡萄眼亮晶晶的,清纯的瞳孔写满疑惑,“芳姨,你说。”
什么事儿,倒要如此郑重?
“喏。“芳姨把那本书册递给她。
范灵乐奇怪地接过,随手一翻,却被书中一页页的交颈鸳鸯吓个不轻。
“这是什么意思?"她羞红了满脸,书一盖,把它又丢回芳姨怀里。
芳姨实在地笑了,“这就是夫妻间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