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存进手机,她才迟钝地产生疑问:“你要他手机号干什么?”
封砚悠悠扫她一眼:“你说呢?”
戚柠:”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无非是跟陆泽川讨论照片的赔偿事宜。
既不是她的照片,也不是她拿的,戚柠人小力微,没能力多管闲事自讨没趣。
她略显拙劣地偏移话题:“好像起风了,天气预报说十二点还有雨。”
显然讨论天气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拎出来用的万能金句,这话一出,格外有赶客的意思。
封砚没有纠缠话题,冲戚兔兔招招手,“那我先带Rabbitsen回去了。”
没想到,刚还独自玩得不亦乐乎的戚兔兔,听到自己名字,瞬间警觉地弹跳起来。
一个翻滚扑腾,藏到戚柠腿后。
确认狗身安全后,又狗仗人势地探出头,冲封砚汪汪两声。
那嫌弃的姿态。
怎么听都像是在赶他走。
封砚没什么好脸色地跟它谈判:“乖乖跟我回家,明天给你炖大棒骨。”
“大棒骨"三个字起了作用,戚兔兔耳朵唰地竖起来,看看他又看看戚柠,有那么点动摇的意思。“两根。”封砚加重砝码。
戚兔兔没抵过诱惑,一步三回头,朝封砚挪了过去。戚柠见状,嘴角噙笑,弯腰对它挥了挥手:“晚安,有机会再见啦。”
话没说完,戚兔兔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猛地一下又趴地上了。
任封砚再怎么威逼利诱,它自岿然不为所动。一人一狗陷入僵持。
戚柠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要不让它今晚呆在我这儿?”
“你确定?它脾气倔得很,睡觉认床,需要专用安抚垫,偶尔垫子洗了,换个别的都要不依不饶闹上半天。”戚柠想说:那可以先把垫子拿过来,让它暂时在这边用一晚。
总比现在两相对峙僵持着强。
但封砚又质疑地问:“而且,你这边有帮它洗澡的东西吗?你知道怎么帮它洗澡,怎么吹干毛发?”戚柠闭嘴了。
她蹲下来开始耐心劝戚兔兔,让它听话跟封砚回家。戚兔兔双耳紧闭。
戚柠嘴上劝不动,不得不上手尝试,她原本想摸摸它的脑袋,不知怎么扯到了牵引绳。
像是触发某种机关,戚兔兔立马站了起来,摆出副要跟着她走的姿态。
戚柠只好询问它:“不然,我送你回去?”戚兔兔继续贴着她的腿站着,没再死犟,看起来有几分意向。
戚柠目光落在封砚身上,无声征求他意见,得到同意后。
她跟在他后边,牵着戚兔兔不紧不慢往隔壁走。时间临近零点。天气不好,没什么可外出消遣的夜间活动,整个城市酣然陷入沉睡。
路灯下,两人一狗的影子被拖得很长,距离忽近忽远,全因戚兔兔扯着牵引绳,兴奋地扑来扑去捉蜻蜓。戚柠抬头看看天,没话找话:“应该真的要下雨了。”哪句谚语说的来着,蜻蜓低飞江湖畔,即将有雨在眼月」。
封砚"嗯”一声,打开院门。
戚兔兔这会儿不扭捏了,嗖地一下,抢先拖着戚柠窜了进去。
封砚家院子内的陈设没什么太大变化,跟记忆中相差不大。
戚柠无意识地四下环顾。
院子东南角,戚兔兔的专属通道周围,之前是围了一小片花圃,现在花草全被拔光,地上泥土松软湿润,角落隐约陷着几枚人类的脚印。
不远处贴墙竖了把小铲,矮墙上方,不知道从哪儿扯过来一只简陋的灯泡。
长得有点类似不久前,她环膝坐在落地窗前,发呆时盯着的那只?
戚柠眨眨眼。
面前这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是,今晚封砚按捺不住体内独属于中国人的种地基因,勤劳过度,连夜给花圃松土。而且他因洗澡晚到也有了解释。
毕竟是在刨土,难免弄得满身泥泞,以封少爷的洁癖劲儿,只洗了二十分钟的澡,已经很够意思。她思维漫无边际发散着。
忽听耳边传来一声懒懒淡淡的催促:“不是说马上要下雨么?”
戚柠疑惑抬头。
封砚眉心微拧,目光寡淡,意味不明地扫过来一眼,散漫语调中蕴着明显的质疑,不轻不重拎出后半句:“走路这么磨蹭,别是想趁下大雨,故意赖在我家不走吧?”
戚柠:”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呼应他这句话,下一秒,两人一狗刚踏上入户台阶,就听身后哗啦一声响。
暴雨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