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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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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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泉看不到的角度,晋昭敛眸,脸上没有半分金榜题名的喜悦。

……

夜深,雾渐浓。

宫殿中香薰弥漫,烟尘四溢,红衣宦官声音尖细,晋昭离得远,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待她走近些,却听见:“诏曰:皇后明氏,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毒害后妃,威胁命妇,冒天下之大不韪,属十恶不赦……”

声音逐渐飘渺起来,晋昭迷失在雾里。

周遭环境流转,宫殿消弭于无形。

晋昭回头,却冷不防对上周桓冷漠的眼神。

药汤黑沉,倒映她的眼眸,她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滑落脸颊。

……

可面前男子忽然变得柔情似水,将她揽入怀中。

“乐倾……乐倾……本王没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她方要沉沦其中,却忽然如坠冰窟。

“快跑!”女子叫声凄厉。

晋昭蓦然恐慌起来,奋力挣开男子的桎梏,一路向朱红宫门跑去。

宫门紧锁,她不顾一切地撞开它,一头扎进黑暗中。

……

“嗬——”

晋昭从梦中惊醒,死死盯着眼前床帐。

梦里的声音都消失了,可往事依旧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黑夜静得可怕,她起身走向桌边。

冰冷的茶水入喉,晋昭盯着桌面出神。

八年来,每个夜晚都如此,像在提醒她,莫忘前尘。

睡意消散殆尽,她闭上双眼,如往常一样,静坐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到来。

晋昭一遍又一遍回忆往昔种种,深怕忘掉一丝细节。

深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明氏、记得凌霄军。

……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闻四声敲响,将晋昭从无尽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她起身去开窗,别身让外边的黑影翻进来。

摘下面罩,拂微笑容灿烂:“姑娘!”

“嗯。”晋昭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你家阁主这次又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扶微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两下,“阁主这次是托我送信。”

淡黄的信封入手,晋昭没着急打开:“张大夫身体如何了?”

“先生说他身强体壮,容光焕发,给您送终不是问题!”

……

晋昭一时沉默,盯着拂微的眼睛,确定这丫头不是故意的之后,才低头拆开信封。

整整四页纸,入目全是潦草行书,晋昭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得一声好大的哈欠。

她抬头,见扶微撑着脑袋趴在桌上,睡眼朦胧。

“困了就先睡吧。”

“咚!”

晋昭话音一落,扶微就一头栽在桌面,没了动静。

黑暗中一声轻笑,晋昭放下信,摇了摇头,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起身,将扶微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回到桌边,见信中的字有些多,晋昭想了想,还是点了蜡烛。

烛光昏暗,晋昭连着翻过两页纸,到第三页“蕴红”二字映入眼帘时,她的手颤抖起来。

屋内静的可怕,只有烛芯燃烧的声音。

直至将信读完,晋昭亲眼看着最后一张信纸在烛光里化作灰烬,才敢合眼,将心底的一口气呼出。

八年,总算有了消息。

蜡烛被风吹灭,晋昭在黑暗中睁眼,她走到窗边,望向重云之后的那半轮弯月。

夜色静默,天边阴云暗涌,将寥寥无几的月光尽数吞噬,将远处的镇霖城彻底笼罩在黑暗之下。

*

二月十一,镇霖城。

“哐”的一声铜锣敲响,玄武大街上顿时锣鼓喧天。

乐师们吹拉弹唱,一路奏乐,前边两名官差则各举一块高牌,上头分写“肃静”、“回避”。

长龙般的队伍最前头,三人皆着御赐红袍、头顶乌纱、腰佩玉带,左右各骑红鬃骏马、脚跨金鞍,而中间之人身下的马则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正是传闻中的照夜玉狮子。

三人身后随从七名金吾卫轻骑,皆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长街两边的男女老少欢呼雀跃,尤其女子,向道中撒花瓣手帕者更是不计其数。

……

街边和熙楼,顶层正好将底下的情景一览无遗。

“陛下还真是抬举他们。”离窗三尺远,吏部侍郎胡裘第四子胡闻低头品茗,一眼没看窗外景色,“金吾卫仪仗都给了,知道的是考个年年都有的考试中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立了多大个功。”

倚在窗边的女子却是饶有兴致:“我瞧着挺养眼的,若是年年状元、探花都这么俊,那京中女子就要有福了。”

胡闻冷笑,不以为然:“女子就是肤浅,看来看去就盯张娘里娘气的脸,这官场上的局势是半点不看。”

女子拢了拢头发,满不在乎:“我又不当官,这官场局势与我何干,你可别说这状元郎娘气不好看,若她是个女子,我看你们男人也是趋之若鹜。”

“《门第论》可不是一个女子能写得出来的。”胡闻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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