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毁了容的戏子,她女儿还是个傻子,她们没有什么能让人盯上的地方。
这些人是不是云景派来的,对她们,又是否有恶意?谭峥泓的保镖没有回答吕丽娘的话:“我家主子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先好好休整。”
“然后呢?"吕丽娘问。
保镖道:“接下来的事情,等我问过我家主子再说。”吕丽娘听到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不再追问。这房子的格局跟桑家在孤儿院那边的房子差不多,就是下面两间屋,上面两间阁楼。
但房子要小许多,院子更是小了不知道多少,晾点衣服,就能把院子占满。房子都这么小了,门口竞还有一间小到只够放下一张床的下人房。保镖在里面坐下,让金福云等人自便,吕丽娘就立刻去厨房烧水,给女儿洗漱。
等那婆子买回来饭菜,她又和金福云一起做饭。金福云满心欢喜:“一定是云景先生救了我们,我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吕丽娘见金福云满脸崇拜,心情却不怎么好。这世上哪那么多好人?金福云实在是太过单纯。虽然是被逼的,但吕丽娘确实说了一些云景先生的坏话,现在她就怕云景先生怪罪。
不管吕丽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们总算是安定下来。而外面,有无数人在议论今天发生的事情。今日在复旦大学看戏的人非常多,《上海日报》的销量也高,再加上美滋楼被砸……租界各地,都在议论这件事。
昨日,陆盈就读的女校,许多女学生都黯然神伤,唯恐云景当真是个恶人。但现在,情况大不相同。
早上,就有学生看了《上海日报》,等到中午,更是有回家吃饭的女学生,得知了最新消息。
“我就知道,云景先生不会做恶事!”
“那屠卫巷实在可恶!”
“若我在场,定要给那屠卫巷一巴掌!”
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挥舞双手,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陆盈看得好笑,然后继续背书。
另一边,桑景英的同学,还不知道早上复旦大学发生的事情。但他们本就不信云景会谋害妻女。
昨日他们一直在学校读书,对那篇以吕丽娘的口吻控诉云景的文章一无所知。
一直到放学后,才有少数人听说此事。
但那几份报纸销量低,在上海县城这边都买不到,所以他们没看过具体文早。
这些人今天早上到校后,说起这事,都觉得是那些看云景不顺眼的人,故意陷害云景。
等桑景英到校,带来东兴的文章,他们更是对东兴文章里写的东西深信不疑。
读书做工之余,他们都在同情云景。
而那个爱听姨太太讲故事的老太太,这会儿已经从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那里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拍着大腿连连叫好:“我就知道那个姓屠的不是好东西,云景先生多好的人啊,怎么可能干坏事?”
很多人都很高兴,陆政安的心情却很是复杂。他因为屠卫巷请他去美滋楼吃饭的事情,有些恼恨屠卫巷,但并不想让屠卫巷出事。
这会牵连到他!
没想到那云景这般厉害!
云景提前知道他们的布局,故意在小说里写下屠家酒楼做的事情,之后,又在屠卫巷让吕丽娘诬陷云景之时发难,将屠卫巷打入深渊。陆政安越想越怕,思考许久,他开始提笔写文章。他说他识人不清,受人蒙蔽,被屠卫巷欺骗,写了那篇用吕丽娘的口吻指责云景的小说,又说屠卫巷带他去美滋楼,试图让他抽大烟以便控制他……陆政安一口气写完文章,又拿着文章就出门。他找了自己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另一个同窗,并让对方帮忙,找了一家报社刊登这篇文章。
他要跟屠卫巷划清关系!
桑景云最近写新书开头,写得有些慢。
回家后,她只写了一千字,就已经下午三点多,而这时,谭峥泓来了。桑景云见到谭峥泓,立刻问起警局那边的情况。谭峥泓道:“桑小姐,屠卫巷那边出了点问题。”上午谭峥泓从桑家离开后,就去拜访了诺伯特,请诺伯特吃饭。诺伯特本来也想去复旦大学看热闹,但因为昨天睡得晚没能起来,就没赶上,不过听了谭峥泓的转述,他已经心满意足。真去了,他听不懂中文,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感谢过诺伯特之后,谭峥泓就去警局了解情况。然后警察署署长就告诉他,因为屠卫巷说他是帮日本人办事,所以他们现在拿屠卫巷没办法。
如果日本那边真有人来捞屠卫巷,他们还必须将屠卫巷放出去。至于屠卫巷犯的事情……又不是大庭广众下杀人这种没法抵赖的,随便找点理由,找几个替死鬼,就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比如屠家酒楼的饭菜里有罂粟,那可以是大厨干的。又比如屠卫巷囚禁吕丽娘,可以往吕丽娘身上泼脏水。“出了什么事情?"桑景云问。
谭峥泓把屠卫巷嚷嚷的事情说了,又道:“桑小姐,现在英法等国忙着打仗,不想得罪日本,所以屠卫巷有恃无恐。”桑景云皱眉。
谭峥泓又道:“桑小姐,屠卫巷还说云景破坏协约国的同盟,要求警方逮捕云景。”
桑景云之前一直觉得屠卫巷很蠢。
他诬陷云景时,竞然自己动手,直接在报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