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白重见天日
轮廓,在他身上投下一道纤细又黯淡的阴影,像是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咳咳。"独孤轻鸿呛出两口淤血,猩红的血线划过白皙的脸庞,吃吃笑起来,“老师,你观天地,见众生……为、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我?”
司徒观的肩膀微微一颤,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雕塑似的定在原地。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泅进鬓角消失得无影无踪,独孤轻鸿喃喃道“你如果、如果…对我、对我好一点……就、就一点,我不会……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刚出生时就失去了母后,五岁又没了父皇,老师是他唯一的亲人,老师也以“他唯一的亲人"自居,可他却从来没有从老师身上感受到哪怕一点点!一点点的爱!!!父皇驾崩之际,要他拜她为师,她受了他三跪九叩的拜师礼,亲口承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老师,我会好好照顾你,教导你。”
……我会好好照顾你,教导你。
他信以为真。
当晚因为父皇驾崩,频频惊梦,便央着宫人带他去找她,可连面也没见上,门扉禁闭,她的影子长长地投在雪白的宣窗上,声音冷冷地传出来:“你是大璃唯一皇储,连觉也不敢一个人睡,哭哭啼啼,往后安能担当大任?”他又信以为真。
擦干眼泪,一个人睡,可他总是做噩梦,第二天学功课时精力不济,会走神打瞌睡,她看见了就打他手板,他解释,她也不听,训斥道:“如此不思进取,谎话连篇,大璃将来怕是要亡在你手里。”
后来,他想修炼,学习法术,她冷漠地看他一眼:“你没有仙根,修不了仙。”
他也信以为真。
他以为他的老师就是这样冷酷到底、不近人情的性子,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老师都是为了他好,老师都是地了他好……
可是!!!
后来,她从西域带回一个落霖。
他才惊觉原来她也会笑,会在落霖伤心流泪时温柔地拥抱她,安慰她,就连落霖身边那个大宁贱种也能得她赞颂,称他是天生将种,不世之材……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冷脸,只有训斥,只有戒尺,只有学不完的功课,背不完的典籍,守不完的规矩!!!!!他又做错了什么?
过去的光阴在两人的目光里转瞬即逝。
司徒观终于动了,她缓缓开口,喉咙里似乎含着刀片,每说一个字都鲜血淋漓,疼痛难忍“对不起……“我不要道歉……"独孤轻鸿费力地抬起手臂,指尖颤抖,带着触碰虚幻梦境的小心翼翼与胆战心惊,灵魂深处年幼的小皇储不再孤独地舔舐伤口,他站起来,再次向他严厉的老师张开手臂,发出细弱的、可怜的祈求,“老师,抱抱我可以吗?…我好疼……
一瞬间,司徒观崩溃般颓然跪在地上,伸出手,第一次主动拥抱自己的弟子。
“老师,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大璃最伟大的皇帝,在我的王朝里再不会人挨饿受冻,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太平盛世,指日可待!"记忆里的孩子在春光明媚处冲她恣意大笑。
她眼角含着转瞬即逝的欣慰,漠然道“史书会记下你的功绩。”
那孩子目光湛湛地望着她“也会记下老师的姓名,因为我是老师的弟子!”
所以,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璀璨明亮的阳光,一寸寸抚摸过伤痕累累的大地,阔别两百年的烈日,也晒不干这潮水般汹涌的悲凄。元恕不忍再看,偷偷转过身去,就在这一刹那,司徒观背上一朵瑰丽的血花悍然绽放!
“司徒观,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独孤轻鸿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甜蜜如同情人私语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无比歹毒,好似夜色里嘶嘶游曳而出、发起致命一击的毒蛇。元恕倏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独孤轻鸿推开司徒观,插在她胸口的紫金短刀顺势抽出,血溅三尺,映在了她紧缩的瞳孔里。
司徒观软倒在地,娇美的脸上还带着刻骨铭心的愧疚与歉意,眼里充斥着不敢相信的震惊,她抬手摸了摸汩汩流血的心口,指尖沾染的血迹转瞬就变成污浊不详的暗红。元恕来不及思考,甩出锁链,狠狠打飞独孤轻鸿后,冲过去把司徒观扶起来,焦灼道“司徒观,你怎么样?有没有搞错?这血怎么变黑了?”
不仅如此,司徒观的脸庞、脖颈、手……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暗红符文,这些印记如同诅咒般紧紧缠绕在她的躯体之上。
胡不归瞄了一眼,道“该死。”
元恕震惊道:“该不该死也轮不到我们做主啊!”“我不是说她该死,是秦泓手里的兵器叫该死。"胡不归慢悠悠地解释,“那是一件魔兵,一旦被它刺中心脏,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最后都会堕恶成为业躺。”“业魑???“元恕眼珠子差点飞出来,“还能救吗?”胡不归道“救不了,堕恶不可逆,但能压制,必须马上送她去逢春城。”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三傻也没愣着,看独孤轻鸿拖着伤体逃跑,便马上追了出去,试图做点什么,然而被元恕打散的血雾再次聚拢,飓风骤起,以独孤轻鸿为中心,大雾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