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所爱隔生死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元恕不自觉后退了半步。下一瞬,嘭!
那张小女孩的人皮轰然炸裂,细碎的肉沫四下飞溅,漆黑如墨的影子一点点拉长膨胀,瞬间便将元恕笼罩在恐怖的阴影之下。
那怪物身高丈许,身长三丈,浑身漆黑如玄铁,脊背上长着一根根半寸长的锋利尖刺,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它的尾巴,那条尾巴也形状怪异,长满鳞片,胡乱甩动间,带起阵阵刺耳的尖啸破空声。
它抬动粗硕的四肢,缓缓靠近,三颗如狼似犬的头颅裂开巨口,露出两排森森的尖牙,腥臭无比的污黑涎水滴落在毯子似的绿茵上,顿时响起"滋滋"的怪声,地面被涎水腐蚀了一个窟窿!
元".…”
“是你!是你!”
这玩意儿不就是遇见年轻鬼……呸,遇见常赢那晚上附带的幽冥犬吗?!
吼!!!
巨犬抬抓刨地,三颗头颅齐齐仰天咆哮一声,震动寰宇,再一低头,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元恕吞噬而来!元恕一个纵身而起,事到如今她还是没办法放任自己被狗咬死!常赢呢?常赢呢?纵狗行凶,对得起她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大哥"吗???
然而,还没飞多高,她就开始往下掉,赫然是打独孤轻鸿把法力耗得七七八八,爬不高也飞不快,三头犬趁机一巴掌拍来,千钧一发之际,元恕往边上一滚,只听“轰”声巨响,一颗合抱粗的蓝花楹拦腰倒下。
“你来真的是吧?!“元恕瞳孔震动,拔腿就跑。身后,三头巨犬甩开四肢狂追不舍,一路撞倒繁花无数,把仙境似的园子破坏得乱七八糟,元恕埋头一路狂奔,锦绣花树如过眼云烟,眼前猝然浮现出一座高耸华美的宫殿,红墙金瓦,翘角飞檐,明亮的天光自宫殿顶掠过,散射成一片比日月星辰更璀璨的光海,穷极想象的梦幻奢美,又扑面而来一股巍峨肃穆的恐怖压迫感。红漆高墙向两边延伸,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要绕开这座宫殿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如果进去,兴许还能利用殿内复杂的地形拖延一口口型庞大的幽冥犬。心念电转间,元恕“嘭″地撞开大门翻滚进去,正准备继续逃命,眼角余光却瞥见,紧追不舍的幽冥犬猛地刹住脚步,扬起一阵飞扬的尘烟,堪堪停在靠近靠近宫殿门槛的地方。
它好像进不来?
元恕身形一顿。
“汪!汪汪!“大门外,幽冥犬脚爪刨地,三颗巨大的头颅比开匕首似的獠牙,对着门内的元恕狂吠不止,看起来十分暴躁,却又对这座宫殿无比忌惮,不敢越雷池半步。是真进不来!!!
确认这一点后,元恕底气大增,朝幽冥犬勾了勾手指,挑衅道“有本事你就过来呀!”
幽冥犬暴怒大吼,血盆巨口冲天而降,咬向元恕故意伸出大门的手臂。
元恕“嗖"地缩回胳膊,看着幽冥犬上下两排利齿“咔嚓”一声咬了个寂寞,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幽冥犬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宫殿之外,六只猩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三张大嘴接连输出,涎水横飞“鸣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鸣汪!汪汪汪汪汪汪!!!元恕觉得这狗肯定在骂她,估计骂得还挺脏,她都有点羡慕它长着三个脑袋三张嘴了,如此一来,每逢骂战,以一当三,简直势不可挡!
幽冥犬之危暂时解除,但它也没有离去,就趴窝在门口,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元恕没法离开,干脆关上门,调头一转,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头顶上拉着一根根绳索,天蓝、雪白、深红、碧绿的织金银绣布幔晕出交错的光影。
经幡,又是经幡。
元恕从书里看到过这种东西,据说风每吹动一次经幡,就相当于诵念了一遍幡上的经文。
到处挂着经幡,对九幽长生大帝如此虔诚,难道这里是便宜大哥的居所?
元恕环顾四周,发现院里杵着不少木人桩,还有石锁,旁边红漆架子上搁着十八般武器,乍一看像是一个练武之地。
元恕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伸手推了一根桩手,另一根桩手立马撞过来,她本能地抬臂格挡。
很奇怪。
她从来没有玩儿过这个,但竞然可以和木人桩打得有来有回。
一套打下来,元恕沉思。
她难道是个天才?!
这么想着她继续往里走去,穿过月洞门,猝不及防间,惊艳地瞪大眼睛一一
玉兰与金桂交相呼应,梧桐与芭蕉林立,花坛里簇拥高高低低的蔷薇月季,小池里招摇着睡莲,白棚架缠绕紫藤,向下垂挂着一张编织的长椅……一块接一块的浑圆石板,参差错落,形成蜿蜒的小径。
怪石嶙峋,松柏苍劲。
恍如仙苑。
元恕茫然地穿花拂叶,一步步踩着圆石小径,踏上前方的台阶,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紧闭的雕花门,又是一个梦境般瑰丽的世界,水晶玉璧为灯,范金为柱础,一道道如烟似雾的轻纱从檀木横梁上坠落,无风自动,幽幽地浮在半空。
她一步踏入。
大门在背后无声合拢。
“‖″
元恕如梦初醒,悚然大惊,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进来了?!
然而,蓬勃的好奇心很快就压倒了恐惧,她踩着毛绒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