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画【重写】
温知乐买着轻软的脚步,上楼梯,打开家门。
厨房里有烧菜的滋滋声响,李幸娟正在打电话,她将火堪堪关了举着锅铲出来透气,“我都说了我不去,怎么在美国呆这些日子,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
温知乐放缓脚步,把门轻轻关好,弯腰蹲下换鞋子。
“你妈我啊,在国内过的惯,去国外就是受罪,你别劝我了。”李幸娟说罢,不容置疑的下决定,“我也不去那儿给你们俩添乱,黛丝不一定习惯跟我住一起。”
“奶奶。”
李幸娟听到叫声,才看到孙女回来了,声音猝然转低,“不说了,我做饭呢,挂了。”她匆匆挂了电话,将锅铲放回锅里,就这围裙擦了擦手,“回来了啊,玩的开心吗?”
“嗯。”温知乐软软笑,“我饿了。”
“就知道你饿了,这都几点了,等着,还差最后一个菜马上出锅,快去洗手吃饭吧。”李幸娟乐呵呵笑着,重新进了厨房。
温知乐在原地立了片刻,才听话的把书包放回房间去洗手。
即便是晚饭,李幸娟准备的也不清淡。
炖到烂软的排骨,一抿就脱骨,土豆被切成菱形,口感沙而绵密,里面还有豆角段。
桌上并着一碟番茄炒蛋、一碟口水茄子。
主食是李幸娟蒸的馒头,白白胖胖像动画片里的史莱姆,生的饱满可爱,点的还有红点,模样比外头卖的还漂亮。不知道她放了什么,咬进嘴巴里甜津津的。
李幸娟用豆浆机煮了甜豆浆,盛了一碗放在温知乐身旁,“这豆浆机没那么细腻,黄豆一点不细,但总比外头用豆浆粉冲出来的实在。”
她道:“你淀一淀再喝,刚好这会儿烫嘴。”
“好,奶奶你也吃。”温知乐坐下,当真没有立马喝豆浆。
电视机开着,一老一少随口说着电视机里的新闻,一起吃饭,气氛一派温馨。
“这排骨好吃吧?今天炖的烂呼。”
“好吃,很香,但是太多了吃不完。”
“没事儿,你明儿去学校,我一个人,中午热一热搞点汤泡饭,香的哟。”李幸娟笑眯眯,“学校食堂饭好不好吃?”
“没有奶奶做的好吃。”温知乐控诉,“您怎么急我,我也想吃汤泡饭。”
李幸娟听了这话,乐的眼角的笑纹皱起一层又一层。
她平时就喜欢问温知乐学校饭怎么样,能听到孙女夸只有她的手艺最好,她才会心花怒放,能开心要几天。
忽的,李幸娟道,“知知。”
“嗯?”温知乐夹起口水茄子咬了一口,奈何这东西烫嘴的很。
“药要按时每顿都吃,知道吗?”
温知乐停下动作,轻声道:“是不是老师给您打电话了,打小报告真讨厌。”
“你们老师只是关心你。”李幸娟纠正温知乐的说辞,“别任性。”
“不吃药,你的记忆力只会不断下滑,学好的东西全都忘了,这样高考你说怎么办?”
成绩不断下滑,老师会关心温知乐,进而打电话给李幸娟询问情况也是很正常的,温知乐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不高兴。
“好,我知道了。”温知乐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李幸娟和缓了语气,“那个药……虽然是不便宜,但是我平时做生意也很挣钱,你不是知道吗?”她不怪温知乐不吃药的原因就在这里,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心性好,无论经历过多坏的事情,都没有转了性子变坏,这才是最难得的。
她也会觉得药太贵了吃不起,藏起药瓶子假装自己吃过了,只为了买药的频率能降低一些。
这如何让李幸娟不心疼?
“好。”温知乐安抚的笑,“我知道啦。”
见这次温知乐答应的语调上扬,李幸娟觉得她听进去了,她一贯听话,想必以后会按时吃药。
于是李幸娟舒了口气,不愿再说这个略显凝重的话题,“吃饭吃饭。”
李幸娟跟同龄奶奶比起来,很年轻,不是一般的年轻,她今年不过五十六岁。
温知乐即便是叫李幸娟一句妈妈也是使得的。
但李幸娟还是让温知乐叫她奶奶。
如果温知乐的母亲还活着,今年也才三十九岁,不到四十。
李幸娟当年在桐城一中教书,教的是生物,温知乐的母亲是她的学生,她跟温知乐如出一辙,听话懂事,成绩好,长得又漂亮,走到哪儿都是很受欢迎的。
后来毕业了也跟李幸娟有联系,结婚后新房居然跟李幸娟家挨着,这一来二往两家人亲密无间。
那一年,李幸娟的儿子到美国深造,而学生这家,一场大火埋骨夫妻二人。
只剩下温知乐懵懂一幼童活了下来。
温知乐的母亲很喜欢李幸娟,曾开玩笑叫过她妈妈。
那么,温知乐如今称呼李幸娟奶奶,也再寻常不过。
李幸娟啊,就这么养着温知乐,一养就是十二年。
夜晚洗了澡,温知乐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李幸娟拿来的药温知乐就着温水喝了,还主动提醒李幸娟早点休息,李幸娟自然连连点头。
度星辰发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