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疼

“不舒服？”陆允川拿了瓶水递给她。

沈南意接过拧开喝了一口“没事，只是晕车。”

陆允川点头没多想“那我开慢点。”

“你正常开就行。”沈南意拧紧瓶盖。

陆允川透过前视镜看她，沈南意头靠着床，眼神呆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梦境与现实之间游离。

“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陆允川到底还是开口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挺好的。”

撒谎。

陆允川对她太了解了，撒谎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抠手，表情不自然，全在她身上展现出来了。

他咽了咽发涩的喉咙。

沈南意在离开医院前吃过药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发病了，自从见到陆允川后，她的身体仿佛又不受控制，脑海回忆再次扑面而来，那些曾经美好幸福的回忆如今刻在她脑子里让她痛苦不堪。

“我过得不好。”

霎那间，紧绷的最后一根线断掉，沈南意别过头，抹掉眼里的泪水。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饭店门口，两人都没有下去。

陆允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姑娘，忍住酸涩：

“南意。”

他喊她的名字。

车内音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另一首歌，声音细小，但还是能听见，是一首“你就不要想起我”，田馥甄声音回荡在车里，她唱：

【祝福你真的可以睡的好。】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南意。”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过得不好。”

头发盖住沈南意所有的情绪，她捂住自己的嘴，一滴一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滚出来。

陆允川定定的看着她，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用力攥住自己的手，忍住想抚摸她的心。

“我很…想你。”

“砰”的一声，车门被大力甩关上，看着沈南意逃跑的背影，陆允川眼眶湿润，眼尾泛红。

知道，他都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病，只是没想到分开后她的病会严重成这样。今天跟刘主任聊天的时候，顺道提了一嘴她，只见平常笑脸不断的主任提到沈南意也收起笑容，复杂的情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唉，南意这丫头，太要强。”

沈南意刚来到医院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笑，眉眼弯弯的，笑容将她嘴角牵扯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迷人一样的桃花眼，让人看了心软软的。

谁能想到这么爱笑的姑娘，不知道已经给自己开了多少安眠药，也不知道夜晚她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她也不愿意去说。

她们科里的人都喜欢她，因为沈南意总能第一时间发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谁谁不开心，或者心情不好，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也总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往往这种人，自己受伤是最严重的，明明自己身上也有伤口却先一步替别人舔舐伤口。

太要强了，有时候也希望沈南意身边也有个沈南意，懂她的一切，能在她低落的时候给她个拥抱和安慰。

刘主任边叹气边说“听她妈跟我说，南意大学时谈了个男朋友，分手后伤她挺深的，有好久都没走出来。”

“她妈说，她病情也是在分手那段时间加重的。”

每天看似像个正常人忙碌着，见谁也都挂着笑脸，但其实跟骷髅没什么区别，精神和灵魂早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一副躯壳支撑着。

陆允川只是淡淡听着，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但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他紧紧的抿住唇，眼眶泛起红血丝，攥紧的拳头，下巴抑制不住的发颤。

思绪拉回，陆允川微微睁开血红色的双眼。下了车倚在车门，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刁出一个烟放进嘴里，烟尾红烁，吐出来的烟雾刚氤氲飘起就被吹散。

手机嗡嗡作响，是齐时桉打来的，问他怎么还没到。

不远处沈南意从公共厕所出来，脸上带着水珠，从包里抽出纸巾擦拭后丢进垃圾桶里，又低头在不知道在包里翻找什么。

烟雾弥漫住他的脸庞，让陆允川忍不住眯了眯眼，再次抬眼看向她，沈南意已经朝这边走过来，手上拿着喝了一半的水瓶。

沈南意走到陆允川面前“进去吧。”

陆允川点头把烟碾灭，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饭店大堂。

齐时桉订的包间，来的不止陆允川和沈南意，还有宋浩宇和李晨。

推门而入，宋浩宇正抱着然然围着圈追李晨，两人头上还扎着小辫，不用说一看就是然然的手笔。

黎清风见到沈南意，脸上笑容更加抑制不住，跑到她面前抱住她。

“怎么又瘦了。”黎清风抱着她的细腰，不满“跟你说不要减了，我都感觉我在抱一副骨头架子。”

沈南意扯了扯嘴角“我觉得还好。”

齐时桉他们看见陆允川倒是没多大表情，因为他们六个，只有沈南意留在清市发展，陆允川前两年从国外回来也一直在老家医院发展，剩下几人从大学毕业也都回了老家临安。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李晨取下头上的小辫冲沈南意笑道。

“快看，你干妈。”宋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