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乱世为己,天经地义
南郑会议结束当天,王平便回到自己驻地,带领部曲迅速收拾好军械物资,等费祎从丞相府带来签发好的文书,他就能出发了。
十月下旬,距离丞相部属的出兵时间还有两天,他在军营中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就已经有人高唱:“费参军到!”
“费参军来了!”王平一阵激动,费祎来了,也就意味着自己投降大汉以来,第一场大仗就要开始了。
王平赶紧迎出大帐,正好遇到费祎款款从牙门迈步而来。
“费参军!”王平快步向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费祎也赶紧迈步向前鞠躬说道:“王将军客气了,这次出征,还请将军多多照应。”
建兴五年的费祎只不过30岁,和马谡、霍弋、董厥等人都是丞相府中后起之秀。
而此时王平已经快40岁了,加上诸葛亮在费祎来之前叮嘱费祎在军务当面要以王平为主,所以他对王平也很是客气。
王平腼腆一笑:“参军在丞相身边多年,这次出征你还得多指点。”说着就把费祎迎到了大帐之中。
费祎这些年在丞相府主要参与对外事务的谋划,虽然行军布阵参与不多,但也有所了解。
他刚进军营,便觉得王平带军确实扎实严整,军营外斥候和军营中营帐、巡逻军士安排的井井有条,无事兵士多在营帐中修整,很少见有兵士在军营中闲逛。
进了大帐,费祎看到大帐之中已经有两人在等候,王平分别介绍,原来两人是王平属下曲长邓铜和杨德兰。
此时汉国基层军制与东汉时期差别不大,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设队长,两队为一屯设屯长,五屯为一曲设曲长,五百人左右的一曲是核心的作战单元。
再往上,三国就有比较大的区别,因为许多时候为了笼络部属,经常会赐予或者创造一些杂号将军以为奖励,这些杂号将军有时候带领的部队不过一两曲。
费祎与邓铜、杨德兰一一见礼,随后四人便按次序坐定,由费祎当面宣读了丞相府以王平为主将率军东出上庸作战的文书,王平听完,郑重收好文书,交给了自己帐下司马保管。
费祎说道:“王将军,这次东征要说难也难,要说简单也简单。”
“难的是这次我军要以少击多,而且要前出上庸,算是孤军作战,孟达在上庸有六千部曲,上庸郡当地还有不少当地兵力,这些队伍敌我难辨,也需要我军谨慎对待。”
“简单的,则是目前我军已经推算出了这次魏军出动的时间,魏军主帅司马懿由宛城出发,大概在十一月底会兵临上庸城下,由此我军可以提前布防。”
王平点点头,这次出击是战场上比较难的孤军深入,按照他的经验,这种仗最难的还不是来自敌人,而是己方的部队。
在极有可能被敌军重重包围的情况下,手下兵卒很可能会因为求生无望而导致士气低落,进而被敌军击溃乃至产生哗变。
不过王平对此倒有一些心得,他在魏国时也曾经率军抵挡数倍于己的大军,这种敌强我弱、敌攻己防的仗有两点必须要做好的。
一是你必须用各种手段牢牢掌控自己的队伍,不管是借助忠心的部曲、执行严厉的军纪又或者是及时给予兵卒奖赏,都要好好运用。
而之前丞相首先提拔自己担任黄金围督其实也是如此用意,毕竟一个掌握实权的黄金围督,要比一个裨将军来的更有威严,也能更好的掌握军队。
而丞相没有抽调汉军中军以及汉中军团应该也是如此考虑,毕竟他自己过去十多年最熟悉的兵卒当然是西南的蛮兵。
其次则是这种仗最忌讳一味地被动防守,一味地被动防守不仅会白白把主动权让给对手,而且只守不攻太压抑了,王平很了解那种感觉。
“费参军,我军前出至上庸后的布置,丞相是否已有安排?”
费祎点点头说道:“丞相有言,大军前出至上庸后,军队调度全凭将军,只不过丞相也命我带一句话给将军,丞相讲那上庸城易守难攻,但司马懿并非易予之人,攻防之间需要谨慎安排。”
“另外战后上庸局势复杂,孟达其人见利忘义,当地与魏、蜀、吴亲密的势力都存在,急需要我们加以甄别,吸引在地势力为我们所用,以此逼迫孟达坚定拒魏亲汉之心,这一点丞相已有一些部属,需我等抵达上庸之后在灵活处置。”
“丞相讲的我明白了!”王平听了费祎的话,便明白了丞相的意思,这与他的经验不谋而合,心中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军情紧迫,我想要今日下午便大军开拔赶赴黄金,不知你意下如何?”
费祎拱手说道:“全凭将军安排!”心底里倒是对王平多了一份好感,这人虽然看着粗鲁憨厚,相处起来倒还融洽,比那魏延是好的多了。
……
汉军在汉中加紧调兵遣将,遥远的东部上庸也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
此时大魏国的建武将军、平阳亭侯、新城太守孟达正端坐在郡衙之大宴宾客,他满脸横肉和络腮胡子,一双三角眼正紧盯着大堂之上数十名美满的舞女。
她们正在翩跹起舞,一阵初冬寒风吹过,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