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离就离，他爱跟谁就跟谁

“你说这些做什么？沈鹏程，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发个好丈夫好老公的勋章啊？”

“你别情绪化，我们可不可以平心静气地好好讲话！”

“哼！”锦言又冷笑了一声，“从前我那样平心静气的女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乖戾暴躁的，你不该负点责任吗？”

谈话又要陷入某种循环当中去了。

阿姨端上了饭，沈鹏程先站了起来：“吃饭吧！”

锦言起身，给沈鹏程盛了碗汤递给他，大概是要缓和气氛，沈鹏程喝了一口说：“秦姐这炖汤的手艺真是好，没喝过比这更好喝的汤！”

秦姐正好端来盘素炒杏鲍菇，听了沈鹏程这话，笑着接茬儿：“我可不敢领这功劳，这汤是锦言做的。”

秦姐在周家许多年，比锦言大，就只管锦言叫名字，叫沈鹏程为先生。

沈鹏程很夸张地又大喝一口，眼里露出欣喜的表情：“锦言，你这汤简直是大师的水平！”

锦言看不得他那拙劣的表演，她说：“好喝就多喝一碗！”说完又加上一句：“我总不至于在你眼里一无是处吧？”

沈鹏程呛了一口，放下汤碗，他说：“锦言，你不用否定你自己，你一直都很棒，你写的那本书，我很认真地读了！”

这周锦言倒没

想到。

餐厅里的灯不算亮，微黄的一盏。这么近看沈鹏程，他的黑发里竟然夹杂着很多白发了。

锦言依然会想起十七岁那年，自己穿着一身白裙骑着单车穿过校园，站在教学楼下等考上大学归来给高三学弟学妹们做报告的沈鹏程。

沈鹏程出现在在一群青涩的学生里，高大，英俊。锦言拼命摇着手。

那天，沈家父母在周家包饺子，让锦言来找鹏程一起回周家吃饺子。

那也不过是双方父母的良苦用心。两家知根知底，两家小儿女相跟着长大，结成儿女亲家，再自然不过。

锦言喜欢鹏程哥，傻子都能看出来。

沈鹏程走过来，摸了摸锦言的头，说：“不在家复习，跑这来干嘛？”

锦言羞涩地笑，旁边走过的女生窃窃私语：“原来女朋友是咱们实验班的周锦言啊，好配啊！”

锦言的脸更红了。

鹏程从锦言手里接过车把，他骑上车，锦言坐在后面，他说：“搂紧我！”

锦言不好意思，手捏着他的衬衫，一个颠簸，锦言赶紧搂住鹏程的腰。

那天整顿饭，锦言都没好意思看沈鹏程。

那之后，锦言读高三，沈鹏程读大学。锦言努力地考沈鹏程的大学，天不遂人愿，连同一个城市都没考去

。

她留在了本市。

好在可以写信。

锦言写很多很多封信，好在她就是学中文的，文笔好，枯燥的生活也可以写出不一样的清风明月来。

只是，她的鹏程哥回复得很少，放出一群白鸽也就带回一只白鸽。锦言给自己说：他那样的人，肯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肯定是忙。

这样一想，心又提了起来。他那么出色，肯定很多女孩喜欢他。近水楼台，朝朝暮暮，锦言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悄悄去过一趟沈鹏程的学校，坐一夜的火车，再坐出租车，到他的校园时，正赶上上早课。她站在汹涌的人群里，突然感觉到了孤单。

她从他的大学回来，便很少给他写信了。当然，他回得更少。

她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一句话：不要踮脚爱一个人，重心不稳，撑不了多久。

可后来，她就忘了这句话了。

他大学毕业，回到本市。人削瘦了很多。

锦言听过那么一耳朵，他好像是受了情伤，跟他相恋的那姑娘出国了。

两家人旧话重提，婚事重又提上日程，甚至没有人问问两个人的意见，仿佛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锦言的心重新变得温热，她想着不有很多结了婚再相爱的事吗？自己打小跟鹏程哥一起玩，他

对她那么好，不就结个婚吗？

况且，她想，跟他在一起就好。反正，她也没看上过别的男人。

结婚一年后，生了黎安。

日子过得如同平静的湖面。

锦言是满意的，鹏程是无可挑剔的丈夫，体贴周到。黎安小时候，晚上都是他起来给她冲奶粉、换尿布。

可他还是变了。外面有了女人，有了女儿。

黎安上小学那会总是问周锦言：“爸爸怎么总是爱出差？”

锦言无言以对。

黎安上初中时，有次跟同学逛街，正好撞上“出差”的老爸，他和一个女人领着个五六岁的女孩。

黎安回家，外公外婆问她晚饭想吃什么，黎安吼：“吃吃吃，你们一天到晚就知道问我吃什么！”

说完，她摔门进了自己的卧室。

锦言闻声过来，她问安安怎么能那么对外公外婆说话。

黎安没忍住，失声痛哭，她说：“妈，你干嘛跟傻瓜一样？我爸……我爸根本就没出差，我看见……他……他跟一个女的领着个小女孩，你们……是离婚了吗？你们是离婚了还骗我吗？”

屋子里的周锦言，屋子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