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鸢在观月亭里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卧雪殿。

卧雪殿里，银丝炭烧得极为暖和，雾姬帮她脱了外衣，挂在一边，道：“姑娘晚膳想用什么？”

季清鸢把鲛人蛋放在在罗炕上，道：“我没什么胃口，你先下去休息吧。”

雾姬应道：“是。”

她弯腰行礼，便目不斜视地转身往外走，轻轻地关上了殿门。

雾姬刚关上殿门，还未完全转身，身后便忽地传来北冥离的声音：“她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雾姬下意识地，连忙转身行礼，在顿了顿后反应过来北冥离是在问季清鸢，忙道：“季姑娘刚出去逛了逛，遇到了涔潭魔蛟一族的人，有些疲乏，说不想用晚膳，让奴先退下。”

她停顿几下，有些犹豫道：“那涔潭魔蛟一族的赤月公主与照青，对季姑娘敌意很大，多有不敬。”

北冥离眉头皱了皱，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雾姬会意，便退了下去。

季清鸢正打量着这鲛人蛋，殿门便复又被推开，季清鸢以为是雾姬又回来了，有些疑惑道：“你为何……”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殿门前，北冥离正抱臂立在那儿，双眸含笑，见她看过来，才一步一步走近来：“小娘子在看什么？”

季清鸢往里坐了坐：“在看这鲛人蛋，它现在好像活跃得紧。”

北冥离挨着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它快要破壳了，自然活跃，不用担心，鲛人幼崽生命力强，不会出事。”

季清鸢摸了摸鲛人蛋，忽地抬眸看他道：“你怎地又来了？处理完事了？”

北冥离垂眸，潋滟生光的桃花眼里倒映出她的脸：“小娘子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季清鸢“哦”了一声，道：“那与涔潭魔蛟的赤月公主联姻的事呢？这是你第二重要的事吗？”

“联姻？”北冥离捏了捏她的脸，有些好笑，“我何时要与涔潭魔蛟一族联姻了？”

想到雾姬的话，北冥离不由得问道：“你今日遇见涔潭魔蛟一族的人了？是她们告诉你的？她们可有欺负你？”

季清鸢点头：“是。不过倒也算不上欺负，照青放了些狠话，但被鲛人蛋撞飞出去了。”

被撞飞出去了？

北冥离挑了挑眉，拍了拍那鲛人蛋，道：“干得不错。”

鲛人蛋似乎也听得懂他的话，竟也极为配合地动了动，看这模样，好像还有几分小骄傲。

季清鸢被这小动静给逗笑了，但还是打开了北冥离的手，道：“你先解释解释联姻的事。”

北冥离垂眸盯着她看，唇角缓缓勾起，含着笑意：“小娘子吃醋了？”

季清鸢不想看他得意的样子，便只装做听不懂，装傻充愣道：“什么吃醋，我爱吃甜吃辣，不爱吃醋。”

北冥离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在她侧脸亲了亲，在她耳边低语道：“小娘子放心，我只愿娶你为妻。”

“涔潭魔蛟一族与大长老母族有几分关系，不过涔潭魔蛟一族为争位内部叛乱，所以大长老允赤月公主带一部分族人前来魔宫避乱养伤。”

季清鸢听着，眉头皱了起来：“他为何不直接请求平息涔潭魔蛟一族内部的叛乱呢？”

魔宫是完全有能力平定一个小种族的内部叛乱的，况且避乱养伤也不一定非要进魔宫来。

北冥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捏着她的手指把玩，道：“对啊，这是大长老的借口。”

“涔潭魔蛟一族的雌性有一种能力，产下的幼崽可以继承父母的力量。赤月是涔潭魔蛟这一代里仅存的纯种魔蛟。”

季清鸢恍然大悟：“所以大长老才想要你和赤月联姻？”

北冥离面带无辜，摇头道：“我可未曾同意，我心里只有小娘子。”

“我以为他准赤月公主进魔宫是为了留着自己利用涔潭魔蛟的血脉能力，没想到他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