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了,月亮又升起来。日升月落,反复几次,宋听澜身上的伤已经严重到原先的数倍,但他仿佛不知疼。
季清鸢陪在一边,不知过了几日,终于,莲影峰见顶,九千台阶终于出现了尽头。
宋听澜的呼吸却早已微弱了许多,手碰上最后一级台阶,却怎么都上不去,仿佛是天大的鸿沟,叫他再无力气跨越。
季清鸢的心揪了起来,看着他打起精神,咬牙一遍遍尝试往上爬,终于过了最后一级,一半身子都登了顶。
他呼吸重了几分,又慢慢变得微弱。
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这次,他已然到了极限。
宋听澜一路压制自己不曾动用灵力,本该死在火毒冰冢的人,靠着惊人的意志力一点点爬了上来。
可纵他意志力顽强,生命力却是有限的。
季清鸢看着他闭上眼睛,心重重一颤,不住道:“你别睡啊,你别睡过去!”
如今他若是睡过去,恐怕要一睡不醒。
她的话宋听澜自然听不见,季清鸢急得团团转,正当此时,灵力一阵波动。
无人的峰顶,一二十左右男子身着白袍,徐徐走来了出来,墨发玉冠,面容俊美,气质温润,柔和如容纳万川的海。
正是天极宗掌门,莲山真人牧远舟。
牧远舟的面容与季清鸢记忆中的面容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此刻,他徐徐走至宋听澜身前,低头望着濒死的宋听澜。
半晌,他叹了口气,抬手间,指间一光点隐入宋听澜额心,宋听澜面色顿时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季清鸢高高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慢慢松了口气。
宋听澜缓缓睁眼,便看见身前一身白袍,牧远舟正背着光垂头看他,道:“如此执着,你所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