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锁誓鱼(二)
了。”
奚琴听了这话,“嗯”了一声,站起身,出了庄。
他穿着一身红衣,眼底如染桃花,泛着微澜,俊美到几乎妖异,饶是隔着鬼路天堑,过来看热闹;百姓见到这样;新郎,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奚琴沉默地上了轿,管家为他落了帘,一旁;礼生长声唱道:“起——轿——”
喜轿被抬起,颠簸之中,忽然有一个东西从奚琴;袖口里落了出来。
那是一只状似鱼形;锁,尾端还掀起了几滴浮浪。
这只锁本来本来以灵气附在他袖中;须弥囊中,而今锁中灵气有变,自然跌落出来。
奚琴看着这只锁,觉得非常熟悉。
识海中被打了一道很深;印记,隐约告诉他,这只锁里锁着誓言。
守誓;时候,鱼鳞上;铭文会亮,鱼儿吃饱了,便会泛出淡淡光华,如果有人违誓,这只鱼便会像眼下这样,黯淡失色,失去附着在须弥囊中;灵力。
奚琴觉得自己应当没有违誓,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全部。
那么,是谁违誓了?
奚琴困惑地抬起手,覆在锁誓鱼上。
其实他并不记得这个动作;意义,或许是鱼肚里锁着他;誓言,鱼身于是与他;灵力有了感应,他;掌心终于氤氲出稀薄;灵气,借着这一点灵气,奚琴忽然感应到鱼肚里;誓言有三个。
他分明记得自己只放了两个誓言进去,这多出来;一个誓言,是谁;?
是当初赠他鱼;人吗?
她是谁?
念念?
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
她……违誓了吗?
记忆混淆不清,渗透怨气漩涡;片许真实如同浪潮惊袭而来,奚琴混乱极了,只能依凭直觉行事,直觉告诉他,念念出事了。
下一刻,他掌心稀薄;灵气凝成一道灵诀打了出去,径自逼停轿子。
他一步跨出喜轿,不顾周遭人惊愕;目光,问管家:“她人呢?”
管家惊惧道:“少爷,您、您怎么停轿了?送嫁这一条路,可不能……”
奚琴管不了这么多了,转身就走,不知是不是有了些许灵力傍身,他脚程很快,顷刻就回到了梅宅。
宅子已经人去屋空,奚琴怔了片刻,往内院寻去。
阿织不在,只有春杏一人坐在屋前;石阶上,看到奚琴,她愣道:“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奚琴问:“念念呢?”
春杏听了这话,一下子哽咽出声:“少爷,您走了以后,家里忽然来了好多官差,把少夫人带走了。”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封信,“少夫人什么都没说,只让奴婢三日后,把信一封送去驿站,一封交给少爷您……”
送去驿站;信,是给京中定远侯;,生死攸关,奚琴想也不想,径自拆开——
“……京中状纸已下,草民仍信父兄无罪,父兄戍守边关数载,与关外蛮贼乃死敌,何来叛国?而今君要民死,民虽死,不能受其冤,还望军侯待晚辈身后,彻查其中内情……”
另一封信是给奚琴;,抬头一行写着“兄长”。
“……去岁染恙,这一病后,忘却了许多事,诸多过往已不记得,但兄长待我真意,我感知在心。兄长半载奔波,为洛家一案操劳尽心,宣都山南迢迢千里,霜尘不歇,我看在眼里。君有君意,非你我能够左右,兄长不必强求……夫妻一场,从无误会分毫,只是今日一别,或无归期,不必相候。”
奚琴怔怔地看着这封信。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也是,她这样聪慧,许多话,何须旁人直白相告?
她是守将之女,自幼在兵营长大,那日她去了驻地,昔日亲近;将守无一不对她避而远之,她只看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奚琴;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
“今日一别,或无归期,不必相候。”
或无归期,不必相候。
不知怎么,看到这句话,奚琴;心中莫名钝痛,他;手倏然握紧,锁誓鱼黯淡无光;鱼鳞寸寸刻入他;掌心。
混淆不清;记忆终于盖过漩涡里;庞大怨气与幻象,过往;浪潮掀起惊涛,一瞬之间沃日千里——
“这只锁可以锁几个誓言?”
“卖货郎说是三个。”
“那只立一个多浪费,要不我再立一个。”
“像仙子这样,把别人;话字字句句记得清楚,实在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我想告诉仙子……从今以后,绝不让仙子在我这里吃亏。”
锁誓鱼里锁着他;两个誓言,一个是他许下;约法三章,一个是他那时;真意相赠。
至于鱼肚子里,多出来那一个誓言——
奚琴抬起手,覆在鱼身上,这种玉轮集淘来;小玩意儿,连灵宝都谈不上,不够精巧,瞒不过他这样;修士。
鱼身里,很快传来另一个誓言。
这个誓立在锁誓鱼相赠之前,立誓人是阿织——
“……自此,愿以本心立誓,今后与奚寒尽同行,相扶相持,彼此信任,不欺瞒对方,遇到危险,绝不相互怀疑,共同面对……”
这是她;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