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则乱哄哄的,宛如一帮流寇、山匪。
庞德骑在一匹白马上,因他喜欢骑白马,所以军中都称呼他为白马将军。
此时作为前军的沙摩柯已经在浙水边上列阵。
他们是昨日到的余暨县,六月初出发,沿途一千多里路,足足走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抵达钱唐对岸。
钱唐对岸的余暨县便是后世杭州市的萧山区,汉时置县,与钱唐县隔着浙江相望。
余暨县几乎没有守军,孙权派来守南线的是他最后一名老将朱治。
原本孙权是打算派从兄孙贲来驻守,孙贲当了很多年豫章太守,当年刘表遣刘磐从南线一路打到钱唐,就是由黄盖、孙贲、朱治打退。
但随着黄盖被沈晨所杀,孙贲又于年初的时候病逝了,熟悉南方且善于打仗的就只剩下朱治。
因此孙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朱治今年也六十五岁高龄,他的长子朱然目前就在西线濡须口战场,次子朱才去年死于荆州之战,如今年过六十还要披挂上阵,难免有些悲凉。
不过老将就是老将,朱治兵力非常少,所以他没有在南岸派人驻守,而是把兵力全都收缩回北岸,眺目观望。
城头之上,他看着江对岸的刘备集团兵马浩浩荡荡,犹如浙江江水波涛荡漾,已至岸边,似乎有准备渡江攻城之意,便对副将都尉叶雄说道:“这来将怕是不熟悉水战。”
叶雄纳闷道:“将军是如何得知的?”
朱治笑着指着江面说道:“若熟悉水战,就不应该只派小股兵力试探,这是北方骑兵打仗的方式。在船上作战,特别是登岸战,就应该船队大举靠岸,士兵们先下船结阵,以船只为堡垒,抢占滩头,再顺势进攻,岂有这般试探的道理?”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半渡而击?”
叶雄询问。
朱治点点头:“若是他们全军出动,数万人登陆河岸,我还不敢出击,但如果他以少量人马上岸,想一步步先抢占河岸,那显然是错了,令人准备一下。”
“是。”
叶雄就去做好布置。
此刻在对岸。
庞德眉头紧皱地看着后方乱糟糟的山越人。
他这次出动只带了一万五千精锐,结果在路上诸多山越部落听说刘备军要来消灭江东,顿时激动起来。
山越首领彭绮、费栈、彭旦、尤突等人振臂一呼,响应者不计其数,都要来帮帮场子。
若非庞德让他们挑选精锐士兵,恐怕就不是三四万人,而是十几二十万了。
因为历史上孙权时期山越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光有记载的山越、贼寇叛乱就不下三十次,陆逊就平定了好几次,每次都俘虏数万人。
其余豫章、会稽、新都、临川、鄱阳、建安、临海等后来东吴从东汉丹阳郡、豫章郡、会稽郡划分出来的郡叛乱最盛。
根据史料记载,鼎盛时期,光东吴击破、俘虏的山越贼帅百馀人,民十万馀家,兵贼数十万之众,可见当时的东南丘陵以及后世福建、江西等南方地区山越有多少。
而且山越与江东十分敌对,双方屡次交战,都以山越人失败告终。所以当刘备集团要来消灭东吴的时候,那是群起响应,拿着农具都要来打仗的那种。
这让庞德还是很头痛。
所谓兵在精不在多,虽说这些人都是友军,但看着他们那乱糟糟的情况,明显的一群乌合之众,也让人很难受。
唯一的好消息是魏延已经就位了。
他派人从临水县,也就是后世杭州临安区翻山越岭南下,至富春县,也就是富阳区渡河,把自己即将准备攻打余杭的消息传递给庞德。
此刻庞德就在江边上,命令沙摩柯前军先渡河,然后他再率领主力过去。
旁边随从副将曲敢有些犹豫。
张南和曲敢当初跟着沈晨进入过东南丘陵,随着沈晨认识了一些山越首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们在与山越人联络。
不过他们是江夏水军出身,是懂一些水仗的,见庞德这样渡河,曲敢还是上前说道:“将军。”
“嗯?”
庞德扭过头问道:“何事?”
曲敢说道:“我以前听大都督说过,过江登陆,万不能派少量兵马先渡河,这样会像给油灯添由一样,添得太少很快会被耗掉。需要大军全部出动,以船只为堡垒,利用弓箭将岸边的敌人驱散,再大军下船,利用辎重、车马在外围掩护,形成半圆阵型,抢占滩头。”
“这样吗?”
庞德确实没打过水仗,就说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曲敢挠挠头道:“将军性急,这命令已经下达了,而且我以为将军另有打算。”
庞德也挠挠头道:“我其实也没什么打算,只是魏延已经在北岸了,如果敌人能够出城和我们交战的话,就利于魏延偷袭。”
“额......”
曲敢想了想,说道:“那还是听将军的吧。”
庞德也想了想就道:“那就这样吧。”
两个臭裨将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什么好主意,就干脆还是用笨办法渡河。
当下还是以沙摩柯出击,率领着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