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实与虚假

在这一片悲伤沉寂的氛围中，只有小陆坐立不安地看着自己那正在冒黑气的爹。

不会吧？

不会吧？

他爹不会要黑化了吧？

【赛罗前辈，赛雅前辈，我父亲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艾瑞亚不动声色地抬头朝贝利亚那里扫了一眼，看着那边正在冒黑气的、好像马上就要黑化了的贝利亚，她眨了眨眼睛。

【没事，估计只是受到的打击有点大而已，咱按照接下来的剧本演一下，估计他那黑气马上就冒不起来了。】

艾瑞亚漠然地低下头，在旁边的赛罗戳了一下她之后，她又抬起头来和自己的哥哥对视了一眼，然后……她看懂了自己哥哥眼中的意思。

她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眼神中带着不确定和担忧抬头看着对面的小陆，最后她歪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在问他是否确定。

然后……赛罗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

“你在生气？为什么生气？”艾瑞亚抬眼直直地看着贝利亚，眼中是真切的疑惑与不解，“贝利亚，你在为什么而生气？小陆这样的身体状况不是有一大半都是你害的吗？”

她歪头疑惑着，满眼都是不理解。

贝利亚听到她的话猛然抬头，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孩，喉咙又干又涩，声音沙哑至极，“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大半都是老子害的？”

“贝利亚，第一个触碰等离子火花而被逐出光之国的叛徒，驱逐之后被雷布朗多星人附身，从此身处黑暗一方为非作歹，捷德基因的提供者，手下伏井出k利用你的基因创造出了捷德这个用于复活你的容器。”

艾瑞亚歪了歪头，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明明是你啊……是你创造了他，又抛弃了他；是你欺骗了他，又践踏了他；是你利用了他，却又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你让他的荣耀成为他最大的悲痛，你让他得等待和期盼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当然，其中可能也有光之国的原因，但是……你是这一切的主谋啊。”

原本低着头的小陆蓦然抬起了头，眼中的恐慌和不解几乎化为了实质，“赛雅姐姐，你在……说什么？”

“你已经忘了，小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的记忆被抹去过，很抱歉让你听到这一番话，但是……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很抱歉抹去了你的那些悲痛的记忆，很抱歉把你的父亲在你的记忆里美化了太多，我们想着在你的记忆里完成你一生的祈愿，却忘记了虚幻最为痛心。

本来可以一直骗下去的，但是……对不起，在这最后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在虚假中死去……

“对不起，是我的错，”赛罗抬头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小陆，他的眼睛里带着深入灵魂的哀痛与自责，“是我的主意，你的记忆……也是我抹去的，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赛罗哥哥？”小陆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在这一瞬间坍塌了。

“为了救你。”艾瑞亚站起身，在贝利亚刀一样的目光中走到了小陆身边，拥抱了这个疲惫不堪的“光团子”。

“那些记忆太痛苦了，让你一度崩溃自毁，也是这些记忆让祂钻了空子，为了救你，我们只能这么做。”赛罗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那双恍惚无神的眼睛里好似再一次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他们在一片晦暗的阴影之中看到了将自己伤得伤痕累累的捷德。

“你在干什么？！！捷德！”他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拦住了捷德那将要捅向他自己计时器的光刃。

“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赛罗哥哥，赛雅姐姐，我好疼！我好疼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近在耳边，他死死地紧箍着怀里疯狂挣扎着的捷德。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他要创造我？！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杀了父亲的一定要是我？！”捷德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沾满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血。

“那不是你的错，捷德！冷静下来，你现在的情况不对，别让祂得逞好不好？别让黑暗蒙蔽了你的眼睛！你可是捷德啊！”赛罗死死地禁锢着他，看着那双原本澄澈漂亮的蝴蝶眼逐渐变得血红而浑浊，沉重的悲哀笼罩了他，但他依然未曾松手。

“我好疼！我好痛！赛罗哥哥，赛雅姐姐，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帮我杀了我自己，帮我结束我这痛苦的一生。

赛雅拦住了他自毁的攻击，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面前面容扭曲的孩子，“睡一觉吧，捷德，睡一觉，等你再醒来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于是捷德睡着了。

在他睡着之后，赛雅新发明的仪器运转了起来，黑暗而痛苦的记忆被篡改，就连认知都被模糊。

于是原本在捷德记忆里把自己当做战争兵器和复活道具的父亲，变成了虽然没有认可他这个残缺的孩子但是仍然为了保护他而甘愿死在自己手里的父亲。

于是……这场长达数百年的欺骗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赛罗闭上了眼睛，再抬眼时眼中依旧是刻入灵魂的悲哀，“你不能想起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