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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钉截铁，可过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

而那个唯兰兰马首是瞻的西装执事，自然当做没看见。

每一次都是拘那夷捏着鼻子，自认倒霉地清理干净。

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拿起来工具，熟练地清扫。

系统000迟疑:“宿主在不开心吗？因为【兰兰】的死亡?”

百鄞站着清理，手中动作不停:“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我可以接受【兰兰】的消失，是因为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存在，但是……”

人总要经历生离死别，司空见惯，却仍会觉得感伤。

他叹了一口气:“而且，很明显，有些人不知道真相，也并不接受。”

系统000欲言又止:“【兰兰】的损坏度虽然已经达到80%，但是并不是完全无法使用，宿主您不必因此感到低落……”

“不，我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想到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兰兰】的损坏。

而且，【兰兰】这件事也是我有意为之。”

男人一路清扫到三楼，那里的走廊里坐着一个黑色身影。

见到拘那夷，那道身影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地盯着走廊的画。

那双本就不似常人的双眸已经是漆黑一片。

拘那夷看了他一眼。

夏尔维伸手摸了摸画框。

金发碧眼的萝莉穿着一身绿色的裙子，半倚在一棵黑褐色的树上，身后是万千森木，清光穿插其中，头顶明月姣姣，她半垂着眼，接受着自然为她加冠。她是万森之主，是自然的宠儿，是它们守护的珍宝。

夏尔维低声说:“你们早就知道对吗？”

拘那夷没懂他什么意思:“什么?”

夏尔维想起来自己刚刚清醒的时候，那个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记忆中和那个夏尔维城堡乐园里舞台上的重合，像极了很久之前那个屠夫朝拜的上帝身边的天使，让人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让她放肆发笑，永远开心快乐。

小天使这样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初生神智的异灵懵懵懂懂地回答:“他、他们叫我异灵。”

听到他回答的天使似乎有些烦恼:“异灵不是名字。

算了，你诞生于夏尔维城堡之上，以后就叫夏尔维吧。”

于是它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名字【夏尔维】。

夏尔维再次问道:“你们早就知道对吗？她会死。”

那时的他什么都不懂，却仍是下意识记住朝生说的【墓志铭】三个字。

墓，亡人之归处也。

墓志铭，死者之悼念书也。

“不，不对，不仅是她，是你们都会死。”

书店主人没有说话，只是慢吞吞地将三楼的走廊清理了干净，又上了四楼。

系统000:“宿主为什么不回答夏尔维的话?经系统检测，夏尔维现在的情绪波动极大，很不稳定。”

拘那夷:“没必要，别人说的，始终不如自己去领悟，更何况，它需要的也不是我的答案。”

系统000从来搞不明白这些碳基生物的情绪。见此时的百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搭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半响，夏尔维再次从三楼冒头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冷静，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这位自封的兰兰小姐的管家，实则是由兰兰一手带大的异灵，扶了扶自己的镜片，语气极其平稳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我想出去一趟。”

至于去哪，它却没说。

拘那夷指了指门口，一道光芒从那边透出，打下了阴影。

门没关。

夏尔维走了。

系统000问:“宿主不怕它出去残杀普通人吗？这可是2S级的异灵。”

百鄞从四楼下来，站到了兰兰的画前:“他不会的，商陆在它身上下来禁制。”

说着，他忽然发现兰兰旁边的画被改了。

朝生画画的顺序是随意的，兰兰的画被摆在了玉容的旁边，又因为成画比较晚，左边是没有画的。

而现在，它有了。

一身西装的执事站在深处，脚底若隐若现滋生着暗色，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爬出，却在边缘停住，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天空洒下，落到了他的身前。

百鄞认出了画中的地方，那是夏尔维城堡乐园的华尔街演出的现场。

也是夏尔维和兰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他有些错愕。

夏尔维的画并不是朝生画的，朝生说会给他画后，夏尔维明明是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拒绝了。

他自己学会上网后，自己在网上找的人约的稿。

因为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久而久之，百鄞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对方选择现在挂在了这里。

画的下面有一行字，百鄞眯了眯眼，轻念出声:“我会乖乖的……”

莫名有些耳熟，下意识的，他看向兰兰的【墓志铭】。

那是很久之前查看马甲时才留意到的一句话，而今再看已经有些陌生:

『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