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邪魔孔老二推广世俗教育,锁死帝国科技发展(求月票)
“面说的这些,都是共性,而更重要的,是大家的区别与个性。”郭康见众人都没有表示反对,继续道。
“个性?就是官府兼职教会这种么?”小让娜问。
“这是一个表现。当然,实际情况可比这个复杂多了。”郭康笑道:“非要说区别的话,可能得从五千年前讲起。不过时间有限,我就说简单点吧。”
“大家都是从天、神之类开始,由至高存在,给最高统治者授予权威。然后,最高统治者再把权威逐级下发,以这种方式建立秩序。在东方,这种情况非常明显。而自从罗马在欧洲的统治渐渐瓦解之后,这边就很少能见到了。”
“举个例子,大家知道唐朝中后期的藩镇吧。”他想了想,说道。
“这个知道。”小让娜也点点头:“这好像是个影响很大的历史时间段,我刚启蒙的时候就听老师讲过了。”
“没错,大家都认为藩镇割据是唐朝后半部分的重要特征。但实际,这个割据经常名不副实,藩镇也不是一直处于分裂和战乱状态。”郭康说。
“相当一部分藩镇是经济型的,兵力并不强,也没多少独立的倾向,反而是给朝廷提供钱粮的主力。边境藩镇和其他强势的军镇,也不见得就不听朝廷号令。相反,很多人乐意服从朝廷或者至少表面服从,还会纳贡、接收官爵,不希望在明面闹僵。”
“就这样,唐朝在安史之乱之后,地方看似已经割据的情况下,依旧维持了一百多年。虽然时不时有人造反,但整体还是维持着统一。一直到黄巢兴起,把局面彻底打破为止。”
“这里的原因也不算复杂。”郭康解释起来:“因为当时,不止朝廷在头痛藩镇会不会造反,藩镇内部也有一大堆问题。节度使要担心牙将会不会造反,牙将要担心牙兵会不会造反。这么一路下去,大家都在相互猜疑。”
“而其中原因,就是如刚才所说:这个时代的王朝,权威是逐级向下授权的。大家奉行的都是同一套理念,崇信的都是同一种神圣性来源。因此,权威的崩溃也不会到某一步就特意停止,只会一次崩到底。”
“所以,节度使要是觉得兵强马壮可以当天子,那牙兵就会觉得兵强马壮就可以当节度使。骄兵和悍将,是一同出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住自己手下这帮士兵。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
“为了自保,藩镇层经常需要借助朝廷在道义的支持,因为这种道义可以提供组织能力,对下形成威慑。所以,除非是威望很高、对下属控制力很强的人,才有动机去造反。其他人不但动机不强,有时候甚至需要主动出走长安,投奔皇帝,来逃避藩镇内部的变乱。”
“而这些人,往往也会遭到围攻因为朝廷的组织规模更大。这样一来,反而导致没人敢戳破现有的秩序了。”
“按你的说法,这个秩序最后不是被藩镇,而是被黄巢打碎的。”小让娜想了想,说道:“这样就是说,其实在内部,并没有多少人有动力突破它?”
“当然。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没多少人乐意改变现状的。”郭康用理所当然地语气回答:“不止民间,官吏也是一样的。在原有的秩序中可以存在,不代表乱世中就能维持。”
“治乱周期是个很奢侈的东西,乱世之后恢复秩序,并不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整个世界,有几个文明能做到?”郭康摇摇头:
“哪怕在塞里斯,也没人知道乱世会维持多久,以何种形式结束。同样,没人知道自己究竟会是胜利者还是垫脚石。”
“而且,很多和平年代理所当然的东西,只是因为得到了秩序的保护,才得以存在。一旦面临关系到生死存亡的真正竞争,就会被无情地淘汰。在原有秩序下有优势的人,也不见得就适应新环境。所以,大家当然心虚了。”
“是这样的啊。”狄奥多拉不知为何有些感慨,赞同地点点头。
道衍和尚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郭康,让娜母女则开始关注起之前没怎么说话的狄奥多拉来。
“但在罗马这边,一旦国家瓦解,就是真的瓦解了。”郭康继续说道:“帝国并没有建立一个自而下的、系统化的宗教体系,更别提去普及那些更加高级的概念了。各大牧首区一直互不服气,也就比多神教时代稍微好些。”
“直到后来的教会大分裂,也无非就是这种长期缺乏管理能力的结果,而不是原因。”
“那为什么这二者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我觉得教会的神学体系没什么问题啊。”让娜公主疑惑地说。
“当然没问题。论起教义的完善,欧洲各国肯定远超中原。神学和哲学里的各种理论、逻辑,也比中原人的研究精深多了。”郭康直言:“不如说,从古三代开始,中原人在这方面,几乎就没有什么进步。连哲学中,世界观和灵魂概念的补全,都是佛学带来的。要不是有天竺人传授,大家恐怕连这都不懂。”
“听说是因为从孔子时代开始,他们就明确下来,不喜欢谈论关于彼岸世界和神灵的问题。”小让娜也告诉母亲:“他相当于咱们这边的苏格拉底,但他的弟子门生,却都认为神学是歪门邪道,只强调世俗方面的教育。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