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山
肥硕的母鸡放了血,拔毛,接下来就是开膛破肚了。幺妹轻手轻脚的清洗肚子上划了一道口子的母鸡,掏出内脏,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然后,她比划着刀子,把母鸡剁成小块,准备下锅烹饪。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了阵阵香味。
互相擦了药的兄弟俩走到纪秋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空。天空湛蓝如宝石,几朵白云悠然飘荡。
“弟,她可真厉害!祖母那么抠门,居然能从她那里占到便宜。”纪平小声说道,眼中满是钦佩。
“祖母虽然吝啬,但她最疼爱的就是大伯。”
纪平细细思索后恍然大悟,向纪秋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所以咱姐才死命怼着大伯揍!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了也没用,人小力孤的我们用不了这样的方法。”抬头看着纪秋,纪安感觉昏暗的未来出现了一丝光亮。
无视身后的目光,纪秋拍了拍衣角,转身向院子外走去。
“嗳?”疑惑的兄弟互相搀扶着,又不敢追上前,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纪秋慢慢走远。
纪秋板着俏脸,眨巴着眼睛,淡淡的看着前方躲避的众人,身形显得越发无害,踮着脚尖向着大山走去。
祁阳县多山,上口村就是依山而落的一个小村庄。
村里其他人聚居的地方靠东,虽也有山,但离大山还不那么近。
当年纪刚分家后,就带着一家子住在离村里人聚居的那一片略远的老屋里,那老屋就座落在山脚下,这是早年纪刚的祖父辈从南方向这里逃荒时,迁移到上口村才搭建的,因着那时刚落户,搭建的也不精心,又过了这么多年,早就破败不成样了。也就纪刚一家搬来时重新修缮过才勉强有了房子的样子。
村里各家会经常上山打柴,但都不敢深入。纪家因着在山脚下,是常有人走动的,有踩出来的小道,山上的野兽一般不会靠近,相对安全。
至于向西,那就是重峦叠嶂不知道尽头的大山了,至少在原身年少时对村里的记忆里,上口村少有人往山里太深入,进了也很少有出得来的。
山路崎岖,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纪秋徐徐地行走在这茫茫大山中,心情如同这微风一般,带着一丝惬意。
高大的树木挺拔直立,越发显得绿意盎然。
纪秋屈膝静静的坐在一截巨木的树桩前,一双幽深的眼眸淡淡的望着远方。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壮观。想起了自己今日略显凶悍的行为,纪秋心中止不住的叹气,原身质朴的形象是崩塌了。
正当纪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听到了身后草丛一阵窸窸窣窣声。
她转过头去,越过草丛缝隙仔细一看,原来是长着獠牙的野猪带着一家子在哼哼唧唧地觅食。纪秋眼光一亮,无暇感慨崩塌稀碎的形象,挥舞着绿鞭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山上响起嘹亮的号叫声,人生总是充满了转折和惊喜的。
拍了拍手,绿色的鞭子自然舒展延长,把野猪一家四口捆的严严实实。
……
“那煞星往大山去了。”堂屋中哀嚎的声音一顿,复又响起。透过房门看见空了的鸡窝,又想起灶房都被搬空的米面,自己身上也落得一身伤。纪老大瘫倒在炕上,无视一旁骂骂咧咧的纪老太,眼神空洞,心中充满了挫败。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惊恐地抬起头,只见同样一身鞭痕的林春喜端着一碗药汁向他走来。
“没娘养的小野种,怎么不死在外头呢?&34;接过儿媳手中药汁的纪老太怒骂,&34;下手这么狠。”
“没用的东西,也不帮自己男人挡点,真是家门不幸啊,老大怎么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小野种搬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拦着点,好了,这下大家都去喝西北风了。”
纪老太一边给瘫软在炕上的儿子擦药,一边嘴巴骂骂咧咧的炮轰着同样一身伤痕的儿媳。
林春喜唯唯喏喏的低着头,揉搓着衣角不满的在心中嘀咕,若不是你唧唧歪歪扯什么赔钱,家里也不会被搬空,你当时倒是去拦着呀!
&34;天杀的,那小野种最好死山上别下来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