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下琴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陈府上下却井然有序，唯有花园深处，虫鸣声声，更显静谧。一袭浅紫色身影，轻盈翻过墙头，落在了花园一角。正是顾倾城。

自那日与陈谨在花园相遇后，顾倾城便每日趁夜色潜入陈家花园。她命翠儿寻来一架古琴，藏于假山之后，只为能在此弹琴弄艺，希望能用琴音打动陈谨，也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为花草披上了一层银纱。顾倾城端坐在假山旁，素手轻抚琴弦，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婉转如泣如诉，仿佛在倾诉着少女的心事。

一曲终了，顾倾城抬头望向陈谨书房的方向，只见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她知道，陈谨素来勤勉，定然又在挑灯夜读。想到此处，顾倾城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的笑意。

夜风吹过，顾倾城望着远处的灯火。顾倾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好奇，心里小鹿乱撞的她，悄悄靠近了书房的窗户。

窗户并未关紧，顾倾城透过窗缝，隐约见到陈谨正背对着窗户，独自一人站在书房中央。借着的烛光，顾倾城看到陈谨身形萧索，平日里挺拔的背影此刻竟显得有些佝偻。

“父亲重病，家族生意又遭奸人陷害，如今真是内忧外患，我该如何是好……”陈谨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疲惫和无力。

顾倾城心中一惊，她从未见过陈谨如此失态，往日里那个温润如玉、运筹帷幄的陈家公子，此刻竟像个迷途的孩子般无助。

顾倾城的手指轻轻抚上冰凉的窗棂，心中五味杂陈。她本以为陈谨是天之骄子，事事无忧，却不知他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就在这时，书房里的陈谨似有所感，猛地转身看向窗户的方向……

陈谨猛地转身，深邃的双眸如鹰隼般扫视窗外，月光下，假山旁一抹浅紫色的身影格外显眼。他心中一惊，几乎是立刻便认出了那是顾倾城。

四目相对，顾倾城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不躲不闪，索性从假山后走出，月光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映出点点红晕，更显得娇俏动人。

“陈公子，让你见笑了。”顾倾城的声音轻柔如夜风，却掩不住内心的一丝慌乱。

陈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惊讶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难言的情绪。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会为了他夜夜潜入陈府，连女子名节都不要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顾倾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陈公子，这里几日夜里的夜夜在这里弹琴，我不信你听不到，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不知道到公子对我可有喜欢。”

顾倾城的表白如一颗石子，在陈谨平静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浪。他并非对顾倾城无意，只是如今家族遭遇变故，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顾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陈谨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只是如今陈家情况如此，我实在无法谈情说爱……”

“无法接受我的心意，还是无法给我承诺？”顾倾城的眼眶微红，“你不用担心连累到我，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呢？我喜欢你…”

“顾姑娘，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陈府了。”陈谨没等她说完，最终还是狠下心拒绝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

陈谨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想拥有一份真挚的爱情，可是现实却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和顾倾城之间。他害怕赌。

“你……”顾倾城眼里温热的泪水在来回盘旋，她不明白，为什么陈谨明明对自己也有情，却不肯跨出那一步。

两相遥望。

看着顾倾城伤心的模样，陈谨的心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倾城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陈谨辗转回到书房，却再也没有心思读书，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倾城的身影，以及她离去前那哀伤的眼神。他走到窗边，望着空荡荡的花园，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翠儿的声音：“公子，您睡了吗？我有事要向您禀报……”

“进来吧。”陈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翠儿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书房，见陈谨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说吧。”陈谨注意到翠儿的神情，温和地问道。

翠儿这才开口：“公子，刚刚你们在屋外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奴婢瞧着，那位顾姑娘对您是真心的。”

陈谨苦笑一声，没有接话。他何尝看不出顾倾城的真心，只是如今的他，实在没有资格去回应这份感情。

过了一阵儿。翠儿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您还记得前些日子，老爷想找人帮忙打理城西那几家布庄的事吗？”

陈谨微微一愣，心中隐隐猜到了翠儿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顾姑娘出身富贵，耳濡目染之下，对经商之道或许有些见解。或许她真能帮陈家度过眼前的难关，不如找顾姑娘试试”翠儿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陈谨沉默了，他不得不